至于这间屋子她自会按照小姐的要求盯好,袁嬷嬷收起面对小姐时的和蔼,板着一张脸吩咐婆子道:“都打起精神,小姐说过,这三日是重中之重,若是做得好,都有赏钱,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小姐心善,但我做恶人也得把出差错的人给赶出府。”
婆子们连忙应声保证一定好好做事,二小姐这里平日里事不多,也没什么体罚,如今多了个看屋子的奇怪差事,但银钱没亏待。
而且外面都传二小姐得神农点津,前途大好,府里已经有人在暗戳戳打听二小姐这里还缺不缺人了,傻子才想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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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换了身干净衣服,刚到厅中没一会儿,章孟秋就在时迩的指引下进来了。
章孟秋今日穿一身浅紫色花缎夹袄,裙子是整体是锦白色,上面绣着紫色的小花。
深深浅浅的紫,衬得她那张明媚的脸越发艳丽。
唤如意送上茶水点心,林蕴与章孟秋只在宫中见过一面,算不上多熟,打招呼叫了声章小姐。
章孟秋连忙摆手:“唤我孟秋就好。”
说完怕一上来让人只叫名不适应,毕竟林二小姐看上去就不是特别热情和长袖善舞的,章孟秋解释道:“我娘姓孟,平日里叫我不用带姓,我更自在些。”
林蕴想到章侍郎把原配丢老家,在京城另娶的破事,瞬间理解了她,顺她的意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孟秋。”
章孟秋坐下喝了口茶水,解释自己为何而来:“真是叨扰了,我家里现在闹得厉害,待得人心烦,挨个出门下帖子,出来躲一躲。”
她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恨不得把章家的丑事昭告天下:“上次不是在宫里得罪了傅若薇嘛?传言果然没错,她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真闹腾她哥哥让她哥在国子监里难为我那两个弟弟。”
“本来我是只讨厌章仁邵的,毕竟抛妻弃女的是他,可那两个小的,我一回来就给我下了一堆绊子,那就来而不往非礼也。”
章孟秋的处境与林蕴刚来侯府时差不多,林蕴有些感同身受,她为章孟秋出了口恶气而高兴,但隐隐有些担忧:“你将他们都得罪了,却还要住在章家……”
章孟秋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却最终没笑出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娘活着的时候,章仁邵抛下她,如今她死了,章仁邵像是突然恢复记忆,想起来她的好了。”
当章孟秋说她因为和娘生得像,所以章侍郎在家中偏爱她,其他人拿她没办法的时候,林蕴感到这一刻的章孟秋并不为此高兴,而是痛苦。
这是一个年轻的、聪慧的女孩子,她和原身一样,在生活的变故中努力站起来,却在被反复推倒后,面露茫然。
林蕴突然不想再在这里端坐着同她吃茶,她带章孟秋去了她的书房。
两个人离得近了,林蕴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药味?”
章家闹腾,不会闹到打人吧?
章孟秋在林蕴的担忧中笑了出来:“我外公是开医馆的,我和他学过两手。”
听到没挨打,林蕴松了一口气。
到了书房,林蕴一改平日里的朴素作风,开始同章孟秋炫耀,炫耀她看的书,炫耀她如今在做的事,同她说她最近在和谢次辅一起推行一种春种夏收的麦子……
章孟秋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的脸上没有嫉妒,她为林蕴高兴:“你太厉害了,我就说吧,你定是得了神农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