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宋氏在一处,一直没什么话可说,但这沉默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难熬,甚至让人感到安宁。
没人打扰,脑子里就杂七杂八地想事情。
一会儿林蕴想入宫这一日可真漫长,宫宴这顿饭可真不是让人白吃的,为了吃这口不好吃的菜肴,她是百般奔波。
一会儿又想起刚见过面的谢钧,告别之时他破天荒地送了她两步,他个子实在高,站起来压迫感十足。
他同她说:“世上没几件事值得以命相搏,林二小姐还是惜命些。”
林蕴一开始想不通,下属拼命干活,上司居然会不高兴吗?
后来觉得大概是谢大人追求可持续发展,期望下属能长长久久地帮忙干活吧。
也是,驴子死了,谁来拉磨?
林蕴这边马车刚驶离,陆暄和就出了宫门,他听门口守值说二表妹刚离开没多久,吩咐青松牵马动作快些,这样能赶上去,还能送二表妹一程。
陆暄和等着青松牵马过来,发现一身蟒衣,配绣春刀的锦衣卫指挥使任泽正站在宫门口,不知道在望什么。
锦衣卫名声差,但和陆暄和倒是没什么过节,甚至因为办案子还打过几次交道,陆暄和草草朝任泽打了个招呼,上前两步,牵过缰绳上马而去。
陆暄和驾马离去后,任泽还是没有离开,他右手在绣春刀上抚了又抚,问身旁的王千户:“刚刚上马车离去是哪家小姐,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让指挥使眼熟可不是一件好事,王千户答道:“那是宁远侯的嫡女,刚回皇城没多久,今日该是第一次进宫。”
任泽想了会儿,确实记不起来哪里见过,把手从绣春刀上放下来:“许是记错了。”
***
听到车窗外传来的“笃笃”的敲击声,林蕴掀开车帘,看清外面的人,惊喜地唤了一声:“陆表哥。”
“表哥怎么也这个时候才出来?对了,时迩说她今日去找谢次辅,你也打算帮忙,多谢表哥伸出援手。还有,谢次辅同邱大人说话的时候,我瞧见表哥你来了,当时局面紧张,后来谢次辅又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和表哥打声招呼。”
许是熟了,林蕴同陆表哥说话颇为随心所欲,不在心中措辞,便一骨碌地全倒出来。
陆暄和坐在马上,微微俯身低头,听得认真。
等林蕴说完后,陆暄和先是和宋氏打了声招呼:“侯夫人,我来送你们一程。”
然后他在脑中过了遍表妹的话,她一口气说得多,陆暄和一一回应。
“官员的宴席要散得晚一些,所以这时候才出来,问过守宫门的侍卫知道你刚走,想着送一送。”
“帮忙的事,就算不提我们的交情,为了明年春日里我家院子里的牡丹,我也是要帮一帮的,更何况最后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表妹更不用言谢。”
“谢钧急着去找你,把太子殿下丢给我应付,因此我去得晚了点,没看到表妹你同邱大人和肖大人辩论的情况,实属可惜,听说你把他们辩得哑口无言,左支右绌,表妹实在厉害。”
“至于打招呼,那场合可不适合认亲,表妹你不打招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