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个陌生的时代后,林蕴时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过于积极的理想主义者,总是把事情预期得太好,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去撞个头破血流。
摔了这么多次跟头,她应该现实点。她要牢牢记住,在大周想把事情追根究底,除了证据以外,还得有权势。
她若是借旁人的权势,那就得听从旁人的处理方式。
太后想让宁远侯府自行处理,而宁远侯和老夫人郑氏甚至可能是幕后黑手,态度不可测。
把事情的决定权都交到旁人手上,并不明智,她得有独属于自己的权势,
九麦法之事若办成了,功劳算在她头上的话,她就不仅仅是宁远侯的女儿,而是有了自己作为林蕴的价值,这份功劳也是她能成功制裁李氏的有利因素。
林蕴又翻了个身,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有些忧心,因为谢钧的不可控。
上次的锄头镰刀不过是些小名小利,他不抢功。九麦法能让整个皇城在受灾后不误农时,这么大的功劳他不一定不动心。
虽然谢钧目前还没有独占功劳的倾向,但林蕴不能傻愣愣地毫无防备,要提前想好最坏的情况。
杂七杂八想一通,彻底睡着前,最后留在林蕴脑海里,不是那些令她吃力的阴谋诡计,不是如何快速获得权力,而是西泠阁里那棵桂花树。
原身说想看那桂花开,可上次林蕴瞧过,那树不满五年树龄,起码要等五年才能开花,得想想办法让它快些开……
***
第二日,直到林蕴吃完早饭,都没有听到李氏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李氏没把被林蕴打的事嚷嚷出去,八成是不想让幕后之人知道她单独见了林蕴,企图通过“忠诚”让幕后之人保她。
林蕴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色:“如意,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是不是快到时辰出发了?”
只停留了一日,没拿出太多东西,如意像只小蜜蜂一样,正在一处处地检查有没有遗留什么东西。
兜了一大圈,如意喘着气叉腰道:“我和时迩一人检查了一遍,都准备好了!”
主仆几人整装待发,却没想到郑氏身边的嬷嬷进来传话:“二小姐,老夫人信佛,从潭拓寺过而不入是为不敬,老夫人让大家今日要去潭拓寺礼佛一日,明日再离开。”
刚收好的包袱又摊开,林蕴被裹挟着走走停停,随大流上了山。
林栖棠搀扶着郑氏,没走几步郑氏就累了,转变成挑夫抬着她走。
林蕴远远瞧着,觉得她们祖孙二人关系好是正常的,的确是以真心换真心。
林栖棠怕郑氏走累了,郑氏又怕孙女大病初愈累到她。
宋氏和林蕴自然没有什么母女情深,两个人各走各的,宋氏看出林蕴望着郑氏她们发呆,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走近关心道:“你累了?也想被人挑着走?”
累?
瞧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