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上哪儿沐浴的,身上的官服没了,着了一件双襟紫色里衣,墨色披风半披在肩头,发丝半干没有束发,简单地拢在了脑后,身旁一盏纱灯离他很近,光线把他笼罩在光晕里,再想起适才在画舫上见到的那些男子,便成了庸脂俗粉了,韩千君蹲在他身旁,又挪了几步,离他更近,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明知故问地道:“夫君,这是花灯吗?”
“嗯。”
韩千君又问:“给我的吗?”
辛泽渊偏头看她,“不然呢,能给别人?”
“不能。”韩千君坚决摇头,“夫君做的花灯,只能给我一个人。”
辛泽渊一笑,微微靠过来,看着她:“夫人的占有欲如此之强烈?”
“很强烈。”韩千君承认,“所以,无论是夫君东西,还是人,都只能给我。”
“照你这么说。”辛泽渊突然伸手,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眉眼,“今夜,你这双眼睛就应该剜了。”
韩千君:……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真是个爱吃醋的男人,对付他只能用撒娇这一套,鼻尖主动去蹭他的手,不害臊地道:“夫君才舍不得。”
她很会来这一套,与他不一样,嘴里的好话不会压在心里,小嘴儿甜的像蜜糖一般,辛泽渊笑出了声,“耍赖了?”
“这不叫耍赖。”韩千君故作正色纠正道:“这叫邀宠。”
辛公子又被逗笑了。
韩千君很喜欢看他笑,笑起来的辛公子天下最俊,不想错过这一刻,韩千君双手捧着下巴,歪着头痴痴地看着他。
目光太过于直白,被辛公子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天上,“不是要看星星?等为夫做好灯笼,再来邀宠。”
可惜她日子没选好,今夜似乎没有星星,黑乎乎的苍穹蒙了一层灰,似云似雾,寻了半天,看到了那么一两颗微光。
韩千君脖子都忘酸了,懊恼地道:“今夜没星星看,估计只能看夫君了。”
辛公子没理她的调戏之言,一心给她做花灯。
花灯有六面,每一面都要画上图案,辛公子已经做好了两面,韩千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有些熟悉,再凑近看,“咦,夫君又在画我吗?”
没了星星看,突然心血来潮,牵了牵辛泽渊的衣袖,“我也会画画。”
不用每个面都画她,她想和辛公子一起跃然在花灯上,袖子一挽,不待辛公子拒绝,便夺了他手里的画笔,“我来,保准把夫君画得向京城第一美男…”
但片刻后,身旁的人抗议了,“我眼睛长这样?”
韩千君:“……”
她也不知道为何,脑袋里那张轮廓分明英俊明朗,可笔一拿到手里,便不听她脑子里的使唤。
“鼻子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