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叫薛芸儿。”欧阳雪如梦初醒,“你是在为姐姐复仇。”
“我姐姐失恋了,她上了天堂门网站。她只是一时感情受挫,如果不是死亡导师的蛊惑,我相信她不会就这么轻易自杀的。”如意伤痛地说,“他不仅害了我姐姐,还害死了好多人。他是死有余辜。”
“你是怎样杀死宋为民的?”罗格说,“他看上去就像是自杀。”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意冷冷一笑,继续说,“我用如意的网名跟死亡导师接近,取得了他的信任,把他约了出来。我提出在断肠崖结束我的生命之旅,他答应了,开车把我带到了摩洛山。在山间的一座密林里,我们进行了最后的晚餐,我们喝酒、唱歌,享受人间最后的欢乐。我把他灌醉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为此付出了处女的贞操。”说到这儿,如意神色转为黯然,眼角滑落了两滴晶莹的泪水。
“后来呢?”欧阳雪听得入神了。
“我们上了车,他身体瘫软,醉眼迷离地看着我,已经根本无力、也无心去开车,而我也面如桃花。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我自告奋勇地要求开车。我告诉他我有驾驶本,请他放心。我对他说,尽管我对死已经无所谓,并且和死神已有了约定,可他不能死,他是死亡导师,他还要去帮助那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自杀者。”如意仿佛回到了当时的场景。
室内鸦雀无声。这是一个悲情、悲壮,甚至悲哀的故事。
“我驱车向断肠崖而去。近了,更近了,断肠崖已是遥遥在望。那就是我人生的终结点,也是我精心挑选的自杀地。按照死亡导师为我预先设计的自杀方案,我会在断肠崖下车,在他美好的祝愿声中,纵身一跃跳下崖去,我的身体会坠下山崖,而我的灵魂则会像鸟儿一样飞向天堂。”如意脸上骤然现出一股杀机,“转眼之间,我开车来到了断肠崖,速度并没有减慢,更没有停车的意思。‘停车!’也许他发现了不祥,厉声命令我。我没有停下,反而把脚踩向了油门。汽车像离弦之箭一样向悬崖冲去。‘你干什么?’他不由惊愕万分。‘我想通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就在汽车即将坠向悬崖的刹那间,我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伴随着汽车不可挽回的坠落,传来了死亡导师绝望的惨叫。‘去死吧你!’我为我姐姐报了仇,我开心地大笑了出来,死亡导师哪里知道,为了刚才那一刻,我已经蓄谋了很久。”如意无声地笑了起来,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如意的故事讲完了,罗格和欧阳雪听得惊心动魄。
“你的脚就是跳车时崴伤的,对吗?”罗格问。
“对。”如意点点头,“我本来打算和他一起死亡。”
“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而不是诉诸法律?”欧阳雪不无惋惜。
“没有一条法律明文规定自杀有罪,而自杀教唆罪自然也就无从成立。”如意说,“法律制裁不了死亡导师。所以,我用我的方式,让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罗格有些尴尬,这的确是当前法律的空白。死亡导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空白,在网络上兴风作浪,草菅人命。快意恩仇的如意,则会因故意杀人罪而难逃铁窗生涯。
这又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现代版本。死亡导师图财害命,在网络上捕捉那些意欲自杀的少男少女,而一心为姐姐复仇的如意,则设计捕获了死亡导师。
“所谓天堂门,实际是地狱之门。”如意恨恨地说。
“但是你错了,死亡导师不是宋为民。”欧阳雪不无遗憾地说,“因为,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如意愕然地睁大了双眼。
经DNA检验对比,从宋为民轿车驾驶座上发现的那截烧焦的女性头发,正是如意的。看来,如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没有对警方说谎。
如意的亲身经历,分明证实宋为民即是死亡导师。可是宋为民死亡之后,死亡导师仍然存在,这种现象又如何解释?
答案只有一个,一定还有另外一个死亡导师!这个人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