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告诉你喔,我甄试上了台大资工!七十四级分录取哦!”
“……真是了不起。”其实我依然只能无意识地发出喃喃的叹息。
“所以呢,本姑娘从今天起,终于脱离升学压力的苦海啰,哈哈哈!”没错,这副自鸣得意、有如撒娇般的神态,曾经在我心底留下深刻的印痕。
“然后,你接着会进入社会压力的苦海。”
“什么嘛!我今天才上大学哩!暑假比同学长一倍耶。”
“这就是你今天以后才能跟我见面的原因?”
“是啊。”
“万一你甄试没过呢?”
“才不会哩!”夏卡尔作了一个鬼脸。“如果没上,不好意思,那就请你等本姑娘等到七月吧!”
我微笑了。我知道,以前只有一个人,能让我这样地笑——只有梦铃。
两年半以前,“纳莉”台风袭台,发生了离奇的捷运浮尸案。同时,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梦铃的身影,听见梦铃的声音。从此,我在台北东区出神晃**,总会发现几个神似梦铃的陌生背影。一度我曾经陷入虚实不分的迷惘,事隔多时,这样的感觉仍留有余温。
然而,夏卡尔的模样,简直就是十年前的梦铃翻版。唯一不同的是,梦铃穿的是白衣黑裙的雄女制服,夏卡尔则是绿衣黑裙。如今,梦铃的身影,我只能在梦里寻觅,但夏卡尔的出现,却令我有如超越时空屏障之感。
“我叫张钧见,是征信社探员。”
“你真的是个侦探耶!”夏卡尔瞪大眼睛,看着我的名片。
“很特别吗?”
她点点头,“我以为这种人只出现在推理小说里。”
“我的同行还不算少,但侦探的真实工作状况,跟推理小说差距很大。”
“你办过密室谋杀案吗?”
“抱歉,还没有耶。”
“无头尸体呢?”
“头虱?”
“无、头、尸、体啦!”
“想不到你也知道这种血腥的专有名词。”
“喂,不要小看高中生好吗?”
“真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我的声音忽然有点儿哽咽。
明明是开玩笑,我却笑不出来。也许夏卡尔无心提到的名词,牵动了我某段悲伤的记忆。但我很快就恢复正常,时间没有超过一秒钟。
“那么,你跟警察合作过吗?”夏卡尔又问,“我的意思是说,就像是推理小说里所描述的,警方束手无策,于是秘密向你提出委托,然后等你破案之后,报纸却只提到警察的功劳?”
“我跟警察是有合作过啦。”
“哇,好酷!”
“不过,那次警方的推理比我准确。我还记得,那个案子害我白白浪费好多时间,早知道就全听他们的。”
“好逊喔……”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根本就跟推理小说不一样嘛!”
“怎么可能一样!”
“不然,你平常办的案件都是什么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