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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 迹(第2页)

“什么?你要见刘处长?”她一时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马上想起了刘处长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才明白了这一定是很必要的,因此还未等她丈夫解释为什么,她就从床边站了起来,给他盖了盖被,说声,“好好躺着吧,我就去。”便走出了病室,去找杨大夫。……

杨大夫立即把她的请求转告了刘处长。

不大一会儿,刘处长便来到了医院。在杨大夫的陪同下走进了二楼九号病房,这是一个单人病室。这时孙发贤头上刚换完药,缠着崭新的绷带,半躺在**凝神在想着什么。见杨大夫推门走了进来,后边领着一个四十多岁、阔肩膀、一副和善面孔、身罩白衫的陌生人,他马上猜到了这一定是他妻子所说的那位刘处长,便费力地欠身向来客点头打招呼。

“这就是省公安厅的刘处长。”杨大夫指着刘处长向孙发贤介绍说。说完便向刘处长点点头,走了出去。

孙发贤听了介绍便挣扎着要坐起来,因为身体虚弱显得特别费力,刘处长赶忙把他扶躺在**,不让起来,并顺势坐在他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孙发贤深怀感激的心情,双手紧紧地握住刘处长的手,激动地说了声“我对不起共产党”,便大声呜咽起来。

刘处长安慰了他一阵,他才止住泪水,说道:

“请刘处长相信我,我要全部说出来,可能太晚了吧?!……”

孙发贤语无伦次地说着,并紧紧地注视着刘处长,猜想对方是否真的会相信他将要说出的话。

“说吧!”刘处长和善地微笑着说,眼睛里闪着诚挚的光芒。

孙发贤激动不安的情绪这时稍微平静了些,便从头至尾地开始讲述起来。

说起来话长了,这还得从去年秋天说起。孙发贤刚到第二坑不久,一天,他接到了家兄的来信,要他火速寄去五十元钱给母亲治病,这事情被同车间的司机裴原知道了,没有等孙发贤张口,他就在一天晚上亲自把五十元钱送到了孙家,并且慷慨表示:何时有了何时再还。孙发贤由于素常与裴原无什么来往便不肯接受,可是裴原却很诚恳的样子表示这完全是出于好意,工友之间的团结互助,说什么他也不肯把钱收回,因此孙发贤便很感激地把钱收下,并且按照裴原的请求开了个借据。从此,他们二人就成了朋友,关系密切起来。

裴原不但经常请孙发贤到酒馆去喝酒,而且经常买些酒菜到孙家去吃,每次去还都给孙妻和小孩买些礼物。时间长了,裴原与孙发贤便成了至交。

冬初,裴原见机会已到,便把一个蓄意已久的阴谋公开化了。一天晚上,他趁孙妻去娘家串门的时候,买了些酒肉去孙家同孙发贤又大喝起来。酒过三杯,裴原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乌亮的手枪“咔”一声放在了桌上,孙发贤不禁一怔,赶忙问裴原这是怎么回事,裴原脸上的横肉**了一下,又连连冷笑了几声,说道:“我老裴不瞒你,实话对你说,共产党是长不了的,老蒋不久就要在美国的帮助下打回来,那时我保你至少是个少校……”“老裴,这,这,这是从哪儿说起?……”孙发贤被吓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用好大劲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别害怕老弟,我早就看上你是我们这边的人才。因为你过去是个偷窃犯,判过刑、坐过监,共产党不会重用你,所以我老裴诚心想提拔提拔你。这是个好机会,我想你一定不会辜负了我这番盛意。至于任务那很简单,就是想办法不让他们把第二坑那个炼焦煤井恢复起来,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主要是要骗取他们对你的信任,要假装积极,当劳动模范,这用不着任何冒险,可是你每个月会得到二百元的津贴,等于你四个月的工资,这应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以后干好了还要增加。……咱们的后台是美国人,事情不好了可以去香港……”

孙发贤耐着性子听完了裴原的话,完全明白了他的朋友原来是个反革命分子,并且在**他也参加他们的组织,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看裴原又看看桌子上的手枪,把要爆发出来的心头怒火,又暗暗地压了下去。当裴原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只是怯懦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孙发贤的拒绝是裴原没料到的,因为在他看来,孙发贤已经完全在他掌握之中,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把他拉过来。此时却见孙发贤断然拒绝,并不上钩,本想大发一顿雷霆,抓起手枪吓一吓孙发贤,但他一想认为时机不到,会把事情弄坏,便没有发作,独自地连喝了两杯酒,压了压火,冷笑着说:“哼,你不同意现在已经太晚了。”他从兜里掏出孙发贤的一张借据,又说道,“这是你的亲笔借据,有你的手印,那钱是我们特务小组的,这证明你早就跟我们有联系……”“你真卑鄙!”孙发贤气得快炸了肺,他实在按不住心头怒火,上前一把将那张借据夺过来便撕了个粉碎,并同时一脚把桌子踢翻,指着裴原的鼻子大声骂道:“你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要喊人把你捉起来!”裴原一时手足无措,惊慌地急忙从地上把手枪拾了起来,对着孙发贤的胸口威胁说:“住嘴,坐下!不然我的手指一动就要你的狗命。”这时孙发贤慑于敌人的威胁软了下未,乖乖地坐在床边。裴原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便又进一步地威胁说,“老孙,请你放明白些,你这种执迷不悟的态度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老实告诉你,你方才撕坏的那张借据是假的,真的在这里,你看——”裴原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真的借据小心地在孙发贤面前晃着,等孙发贤斜视了一下之后,便立即收了起来,接着说,“我可以不怪你方才的行为,为了你的前途,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让你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就告诉我。不过,你要记住:嘴巴一定要老实,时间不能太长,否则这个东西——”他颠了颠手枪,“就会要了你们全家的命。”裴原说完便走了出去。

过了几大,裴原又去追问他是否考虑好了,他害怕裴原下毒手,不敢正面拒绝,只是推说过一个时期再说。当然,他也没有胆量把真相及时报告给公安机关。后来,他则接到关于母亲病重的家信,便请假回家探母去了。因此事情也就暂时放下。

当他从唐山探病回来,裴原马上又加紧拉拢起来,但是孙发贤仍然不肯答应,只是推托说要继续考虑考虑。裴原一时无可奈何,也只好答应再等一个时期。

不久,铁路旁的尸体被发现了。省公安厅贴出布告,宣传死者乘车日期、铺号和特征,号召群众辨认,公安派出所就此事又开会作了具体宣传动员,派出所的所长并亲自到他家去访问过他,但是由于他事先受过裴原的威胁,不准他说出自己在火车上所遇到的一切,因此也就没有敢承认自己是乘12月5日第32次火车的第五节车厢、第七号卧铺间。

事情说也凑巧,一天公休日,他骑着自行车去住在南花园的某工友家串门,傍晚在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一辆坏了的大卡车停在路旁,他急忙煞住了车。因为他是汽车司机助手,深知在大冷大汽车“抛锚”司机的难处,加上自己多少又有点修车方面的技术,因此便想上前帮忙。他把自行车放好,便走到汽车跟前,向正在车底下修车的司机关心地问道:“车坏了吗?同志。需要帮忙吗?”“谢谢,不用。”司机冷冷地答道。孙发贤碰了钉子满心不高兴,他又仔细往车下一瞧,司机原来就是裴原,便转身就要走。但他一抬头,突然看见在司机舱里坐着一个山羊胡子老头,他怔住了:“咦!多面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啊!想起来啦,这不是火车上扶我上卧铺的那个老头吗?他怎么到这里来了呢?”他思忖着无意地走近了司机室与老头打招呼,而老头开始却装作不认识他,后来见孙发贤确实已经认出他来时,才用一口湖南口音支吾地说:“我本来是到锦州去看女儿的,因为顺便到抚顺来看一位朋友,今天晚上要连夜赶回锦州。”孙发贤惊疑地问道:“你是来看裴原的吗?”“不,不,不是,我是借光坐坐他的车。”老头略有些慌张地说,孙发贤听了嘴里不说心里早已明白老头是在撒谎,他一定也是一个特务,为了避免招来麻烦,寒暄了一阵,便骑车走了。

从此之后,裴原对他拉拢和威胁得就更加紧了。由于懦弱而招致的不幸的命运这时终于临到他的头上了。

就在刘处长决定次日找他谈话的那天晚上11点多钟时,裴原到他家把他叫了出来,先是问他是否考虑好了,当他说“还没有”之后,裴原便突然指着他的背后问道:“那个人是谁?”孙发贤急忙回头去看,就在这时头上突然受了重重的一击便晕倒了……

孙发贤一口气讲完这段经过,末了,他痛悔地说:

“刘处长,事情就是这样。过去我没有及时把情况报告给公安机关,实在有罪,现在想起来很后悔。我愿意接受政府给的一切处罚。你们救了我的命,我不知该怎样报答才好。”

说到这,他的眼睛里闪现出无限感激的神情,热泪横流。

“孙发贤同志,你没有及时把事情讲出来,而使反革命分子逍遥法外危害国家的建设事业,这确实有罪。”刘处长严肃地指出,停了一下又说,“不过,你现在能够觉悟,把情况都讲了出来,还不算太晚,政府一定会原谅你过去的错误。”

“我,我从心里感谢共产党,感谢政府……”孙发贤听了刘处长说政府会宽大他过去的罪过,心里又惊又喜,有说不出的感激,一把拉住刘处长的手激动地说,“刘处长,我向你发誓:今后一定要勇敢地做人,并为新生活献出一切。”

“我相信你的誓言。”

刘处长说完,又向他仔细地询问了同车上那个穿黄大衣的青年人及其他情况,并又安慰和鼓励了他一番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当他回到宿舍,把这一情况告诉张明时,张明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刘处长,您判断的完全正确。”张明深怀敬意地说。“现在我们可以逮捕裴原了吧?”

“为什么呢?”

“把他逮捕了,不就可以从他嘴里得知特务老头的下落了吗?”

“啊,是这样呀!你想得太天真了。张明同志,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的。要记住:从狗嘴里永远不会吐出象牙的——我们不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的口供上,要靠我们自己去侦查,充分掌握证据,然后才能把敌人一网打尽。如果过早地逮捕裴原,便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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