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没有亲属关系,平时别人和他来往也很少。”
郑科长又说:“据群众反映他最近和本坑一个开车的在一起喝过两次酒,这个人叫裴原,关于裴原的情况我们正在了解。”
“这次你们了解孙发贤的情况他本人知道不?”
“不知道。我们没有直接找他谈话。”
“那很好。最近一个时期千万不要打扰他,也不要把这个问题传给其他人。”刘处长说这句话的语气很重,“还有一件事情,有关孙发贤的档案材料,借给我们看一看好吗?”
“可以。”王云转过来对郑科长说,“请你就到马坑长那儿把它取来交给刘处长吧!”
“马坑长管人事吗?”刘处长当郑科长走出去之后问了一句。
“是的。”王云回答。
郑科长从人事副坑长马文那里取回孙发贤的档案材料交给刘处长以后,刘处长和张明就告辞了。在临走以前,刘处长还叮嘱王云和郑科长随时提高革命警惕性,注意保卫建设的安全。最后刘处长告诉张明把自己住的地址和联系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交给了总支书记。
刘处长和张明回到招待所以后,城市里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吃晚饭的前后谈得很多,从A矿第二坑的工程说到全国的经济建设,从眼前的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开始谈到第一个五年计划、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完成……他们在进行严肃的工作的同时,以无限的热情憧憬着更加美好的未来生活。
今天他们讲了那么多的话,显然是因为案件有了线索。当晚刘处长和张明两个人就研究起来彻查孙发贤的经过及案件的发展。
刘处长熄灭了已经吸了一半的纸烟,从沙发上站起来顺着房间踱了个圈子,他好像在考究室内的摆设,两个单人床、一个浅色的写字台、两把椅子、一套小沙发,还有放在屋角小台几上的电话机……实际上他正在严密地思索着案情。刘处长重新回到原来坐的地方,对坐在他对面的张明说:“你认为作案的凶手,是七号卧铺间内的人,还是这个卧铺间外面的人?”
“据我的判断,做这样重大的案件,只能是同一卧铺间的人。”张明好像早有准备似地说。
“根据呢?”
“根据有三点,”张明敏锐地回答说。“第一,在一个狭小的车厢内杀人,显然外面的人动起手来是不方便的;第二,即或外面的人可能用烈性毒药把人毒死,但又要极迅速地把一具笨重的尸体抛出车外,几乎是不可能;第三,这样的案件,敌人一定预先要有充分的准备,不会盲目冒险,而且敌人与死者的同一个卧铺间,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有道理。我同意你的分析。”刘处长说,“如果可以断定被害者就是第七号卧铺间的披黄大衣的青年人,凶手又是同一个卧铺间的人,那么这个杀人凶手的范围就缩小到只有董老太太、老头和孙发贤三个人了。”
“是的。可是我看董老太太是个好人。”张明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首先要顺着孙发贤这个线索追查下去。”刘处长坚定地说。
“您认为孙发贤就是本案的凶手吗?”张明迫不及待地插问了一句。
“现在下这样的结论尚早,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充分的根据。”刘处长说,“不过,我认为孙发贤这个人的确有抓紧调查的必要,特别他是目前我们仅有的一条线索……”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张明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他过去曾是一个盗窃犯,才出狱不久,最近又情绪不安,喝大酒、出事故,还同来历不明的人厮混,这个人确实十分可疑。”
刘处长沉思了一会儿说:
“明天一早我们就给唐山市公安局发一封电报,请他们查查孙发贤这次回家的情形……”
“事情可真复杂啊!”张明不是在抱怨,而是认真地在考虑刘处长提出的问题。
“是呀,同看不到的敌人作斗争,就是复杂的事情。用你的话说,这可没有在部队打仗痛快,但是经过我们坚强地斗争,最后击败了敌人,到那时候你的感受会比在前方打了一个歼灭战还要痛快得多。”刘处长站起来,关切地说,“今天太晚了,你先去睡吧,我还要拟一个向何厅长报告的电报稿子,明早一起发。”
“您也该休息了!”张明也以关怀的心情催促着首长。
他一直等到首长办完事情,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