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先不答复你。喂,我想了解一下死者的丈夫——袁横的政治情况!”
“他是我们的一个有才华的青年作家,你看过他的戏吗?……”
“我此刻还不打算了解他的作品!”于处长打断对方的话。“他的一贯表现怎样?”
“一贯积极!受过奖、立过功;写了不少作品;生活也刻苦、朴素、正派。这次不幸事件,给他的打击很大,现在神经有点失常!”
“他的历史情况,你们审查过没有?”于处长问。
“他伪造过学历,但在‘忠诚老实运动’时,自动交代了。最近申请入党,我们对他伪造学历那段时间他做过什么以及他的家庭成分,还没了解清。此外,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历史问题了。但上述这两点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团长似乎替他辩护。
“这就是说,你们对这个人的历史情况,还没有作过严格的审查。恐怕岔子就出在这里吧?”于处长用疑问的口气说道。
“他刚新婚不久,两人的感情非常之好,想不到出了这样不幸的事,够叫人同情哩!你们还从他那里打主意,怀疑他有什么政治问题?……”团长的语音,听出有些不大高兴。
“是呵,我们对一个政治历史情况还不清楚的人,是要从政治上去注意呵!”
于处长把耳机放下,手指敲了敲桌子,心想:“陈德是个剧作家,人倒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看干部,只着眼他的写作才能,只要他业务上有能力,就不注意他的政治历史情况。偏信、偏爱,是容易上当的呀!”
于处长又在他的烟斗里塞满了一袋烟,吸燃了,才把当时直接负责这个案子的助理员曹方叫进来。
“你去把袁横、刘玉的档案要来,再详细检查一下他们的东西。”
他交代完之后,看了看表,差五分钟十二点。他伸了伸两只胳臂,把衣服穿好,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于处长回到办公室来,助理员已经把档案及刘玉的遗物堆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检查到刘玉的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子,特别感兴趣。他把电扇打开,慢慢地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着:
二月×日
春光特别明媚,心情也如春日一样焕发。横帮助我解决了一个演剧上的难题。呵,他多么有才能,我多么爱他……
于处长说了声:“看来这女孩子很爱他,也很崇拜他。他们的新婚生活似乎是很甜蜜的。”
他继续翻下去,还是那些甜蜜的爱情话。便又翻下去……
他忽然像发现了什么重要问题似的,便大声喊助理员。曹方应声走了进来。
“你检查袁横的东西,有没有一包相片?”于处长问。
“没有。”
“你再去仔细检查一次!”
他又继续翻日记,一直看到最后一页。
“这里面有问题呵!”于处长把日记本合起来,放在他的写字台的玻璃板上,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一口一口地吸着他的烟斗。
“检查袁横的东西,不但没有相片,连一封信一片字纸都没有。”助理员曹方走进来报告说。
“唔。”于处长应了一声,好像他早已意料到了。
他站了起来,向助理员交代一下,要他用最迅速的方法,把几个问题调查清楚。之后,他夹起公事包到市公安局去了。他感到:这不是件奸杀案,而是个政治性的谋杀。那么,这种谋杀就不是一个人干的,必定和军队以外的人有联系。因而,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和市公安部门作详细的研究,以求得他们的配合。
从市公安局了解情况回来,于处长对自己的分析更加肯定,再与助理员曹方提供的材料一对证,就更确信无疑了。
于处长将获得的材料和他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向部队党委作了汇报,党委作出了相应的决定。
他回到办公室,便抓起耳机,给文工团打电话。
“老陈吗?”
“是!”
“你们把袁横监视起来,我马上派人去将他逮捕!”于处长严肃地通知说。
“怎么啦!你们认为他是凶手吗?”团长惊讶地问。
“不仅是杀人的问题!不过,案情还得暂时保守秘密。”于处长答道。
“你们既然有证据,那就逮捕吧。不过,希望你们慎重调查,千万不要……”团长以怀疑的口气,截住了自己的话。
“怎么?你怕我们会‘冤枉好人’么?”于处长大声说道,“请放心,我们是能够把案情弄清楚的!”
案情终于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