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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出乎意料的发现（第2页）

房门已开了一尺多了，似乎有人正在挨身而进；再隔一会儿，我的眼光已接触了一种可怕的怪物！

一个浑身白色的人形，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那真是可怕！

我猛觉得吴紫珊的床，突然大震一下，仿佛他已倒在**。他嘴里却在断断续续地颤呼。

“日晖——……你……你……！”

我一时竟也不能动弹。我的眼睛明明瞧见有一个白色的怪物，站在房门口，不声不响。那怪物的身上似被一件长袍围裹着，脸上又灰白可怕，两只黑洞般的眼圈，一个高耸鼻子，鼻子下面似还有些短须。

正在这时，有一种隐隐的惊呼声音，突然送进我的耳朵。

“火啊！……火啊！……火啊！……”

这呼声的余音还没有终止，早已引起了楼下的响应声音。同时，我又听到吴紫珊也在惨呼着：“哎哟！哎哟！”

我更瞧那门口的怪物，也已起了变动。他已旋转了身子，好像准备退出房门。

我奋一奋勇气，拔出了手枪，向着房门口发了一弹。

唉！可惜得很！我的枪已来不及了，那白衣人早已不见！

这时我脑中唯一的意念，就是立刻追踪出去，捉住了那怪物再说。可是我因着蹲伏了好久，我的左腿有些麻木，一时竟站立不直。我虽用足气力，但那条腿竟不听命令。等到我扶着墙壁蹩到房门口时，已不见那怪物的影踪。

中间里仍旧沉黑无灯，但因吴紫珊卧室门的推开，约略透露些灯光，照见对面日升的卧室门关着。那怪物不致逃在里面吧？我仍不放心，一手执着手枪，一直走到日升的卧室门口。我握着门钮转了一转，那房门锁着。我料想那怪物一定来不及逃进房去，除了逃下楼去，绝没有第二条路。

在这紧张的时机，自然再不能犹豫耽搁。我的麻木的腿已恢复了原状，便放开脚步，向板壁门口奔去。我早晨来勘验的时候，曾瞧见楼梯头上有一盏电灯，那电灯机钮就装板壁尽端的柱上。我为谨慎起见，先伸手摸着了电灯机钮，把电灯开了。楼梯附近绝无异状。那只半桌和小榻，还像早晨时所见一斑；还有那扇通紫珊卧房的小门，也依旧关着，那就是我刚才进去时轻轻关上的。

我开始下楼了，走下了三级，我的眼光忽接触一种白色东西，我急忙止步。在那楼梯的第六级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一个包裹。我再跨下两步，俯着身子把那白色的东西拿了起来。

唉！那是一条白布的单被。

我才明白刚才那怪物穿的不是长袍，却就是这条单被。我把那团卷的单被展开来，又发现了另一种东西。

那是一个可怕的面具！

这面具是一种厚韧的棉纸做的，纸面上画着两个眼圈和两条眉毛，嘴唇上涂着红色，上唇上还画着短须。因着这个东西的发现，我已明白了这怪物的诡计，同时我又觉悟我已进了他的圈套。

他为什么把这东西丢在楼梯上面？岂不是要借此阻止我的追踪，以便他可以脱身？现在我不是已中了他的计吗？

我把这两种东西挟在左腋下面，右手执了手枪，从楼梯上急奔下来。

当我在楼上迟疑的当儿，楼下早起了一阵惊乱声音，等到我奔到梯下，那楼梯脚对面的通次间的小门已经开了，龙钟的赵妈正在门口探头张望，嘴里哎哟哎哟地喘着。我回头向客堂中一瞧，忽见电灯突然扳亮，那裘海峰正站在西次间的门口，扶着玲凤，似在竭力安慰伊。

他做急促声道：“妹妹，不要害怕。这屋子里并没有火。你听，外面的呼喊声也已经停啦。”

玲凤举着右手向楼板上指着：“我——我还——我还听到枪声！”

海峰道：“是的，让我上楼去瞧瞧，但你别害怕。唉——”这时他已抬头见我。“哎！包先生，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接口道：“你可曾见什么人进客堂里来？”

裘海峰摇了摇头，似一时莫名其妙。我不再究问，便向右转弯，踏进那一方后面的天井。

我一进灶间的门，在门口上开了电灯，才见后门也已开了。我记得我进来时曾把后门关上，可见那怪物已从后门里逃走了。

我再不能虚费一秒钟的时间了。可是我跨出了后门，向小弄里一瞧，却也不见一个人影。弄里有一盏路灯，灯光虽不甚强，但弄中如果有人伏匿，一定逃不掉我的目光。我追到弄口，向两面一望，也不见人影。我又向凝和路奔去，那守岗的警卫还在转弯角上。我走到警卫面前，说明了我的任务，便问他有没有人从乔家栅出来，他回答没有瞧见。

我略一踌躇，重新回到小弄里去，但走到小弄口时，我见那木作里的阿毛，正开了门悄悄地在那里探望。

我走近他问道：“你可曾见有什么人从后门里出来？”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喊了几声，便逃进来伏着，此刻才敢开门。”

那怪物当真从外面进来的吗？但这人竟又能利用着虚掩的后门，岂不太觉凑巧？我回到裘家后门口时，裘海峰正从后门里出来，手中执着一个电筒。

他问我道：“包先生，你追什么人呀？有没有火？”

我摇头道：“没有人，也没有火。”我挥一挥手，叫他一同进去。

我们进门以后，我随手把后门闩上，借着裘海峰的电筒，先在灶间里一瞧，毫无异状。灶间隔壁有一个柴间，堆满了木柴，也绝没有藏身之处。柴间的靠西隔壁，就是林生的卧室，卧室中依旧没有灯光。

我问道：“林生呢？他难道还睡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