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辰颤抖着,像过往无数次一般,恭敬跪下。
他浑身是血,抬起手中溯光镜,沙哑道:“请师父……一观溯光镜。”
沈玉清听着,垂眸看向那面满是鲜血的镜子。
“弟子的记忆、过去,已在镜中。”裴子辰艰难开口,喘息道,“请师父一观,证明,弟子四人无罪。”
沈玉清听着,伸出手来。
溯光镜飞落到他手中,裴子辰充满希冀抬头,就听沈玉清冰冷道:“不必了。”
听到这话,裴子辰睁大眼,就听沈玉清道:“我知道你们无罪,你死之后,我会为他们讨要一个公道。”
裴子辰听着,不可置信:“我死之后?”
既然知道他无罪,为什么还要他死?
沈玉清听出他的疑问,平静回应:“你该死。”
裴子辰愣愣看着他,茫然重复:“我该死?”
“天命书上,你乃天弃之人,本该死于九岁。”沈玉清怜悯看着他:“你强求而活,便是大罪。你的父母兄长、同门灵宠,皆因你而死,我不可再留你。”
听到这话,裴子辰目光震动,他轻轻颤抖起来。
一瞬之间,父母兄长和他同坐一桌笑语晏晏,师弟同他勾肩搭背玩笑,胖胖围绕他身边讨要肉干的画面环绕脑海。
是他……
恐惧一瞬将他淹没。
是他害死他们。
是他毁了所有,他就是那个天弃者,他就是那个注定生而弃之的人。
可他做错了什么?
如果天道是公正,他做错了什么?
他气息紊乱,整个人濒临崩溃,他张口欲辩,却无言可辩。
沈玉清静默看着他,语气悲悯,抬手一挽:“你入我门下七年,宗门赠你最后一剑。”
说着,他抬手,裴子辰整个人悬浮起来。
他颤颤抬眸,看着整个悬崖,都是他过去同门。
他们密密麻麻站在沈玉清身后,属于他们的剑被沈玉清召唤而出,排列在沈玉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