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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发展（第1页）

第四节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发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百废待兴，百业待举，虽然那时还没有出现成人教育的名称，但作为一种特殊的教育形式，成人教育以函授教育、社会教育、业余教育、工农教育、扫盲教育等不同形态，融入我国教育发展的洪流之中。新中国成人教育实践的逐步深化和丰富，必然催生了成人教育学从教育学学科体系中的脱颖而出，成人教育有了自己的“学”，有了自己独特的研究领域、研究范式、话语体系和学科体系。正如有学者所说：“依据判定学科独立性和成熟度的标准，成人教育逐步发展成为一门能够反映成人教育本质和内在规律的独立学科，即具有韵味独具的研究范式、发育成熟的学科体系以及健全完善的学科组织。”①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的科学建构和日臻成熟，反过来又能够指导与规范成人教育实践功能的有效发挥，成为推动中国成人教育深化改革和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支撑和根本保障。

一、成人教育学学科的进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年来，成人教育学学科研究的领域和内容是非常广泛的，既有对学科性质与学科定位的本质探讨，也有对学科结构体系的深入分析；既有对成人教育学学科发展过程中问题及其原因的剖析，也有对成人教育学学科建构原则和策略的概括总结；既有对国外成人教育学学科优点的借鉴，也有对成人教育学学科中国化和本土化的创造性研究。具体分析，我国成人教育学学科研究的主要问题表现在以下一些方面。

（一）成人教育学学科性质研究

学科性质问题是成人教育学学科的根本问题和核心问题，它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的建构和发展方向。我国关于成人教育学学科性质问题的研究主要取得了以下成果。

姚远峰认为，中国成人教育学学科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主要在于成人教育自身“合法性”的让渡，它从根本上抑制了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发展需求和内部动力。立足于教育学科的反思和争论，借鉴当代西方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发展路向，中国成人教育学学科必须聚焦和提升其“成人性”特质，才能促进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健康发展。①

杜以德等人认为，成人教育学属于终身教育学的下位学科，从教育实践活动的形态上来看，成人教育作为与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等并列的一种教育活动，共同构成了整体的终身教育体系。成人教育与上述这些教育之间存在交叉关系，但这种交叉关系是以并列的位置为前提的交叉关系，各类教育的职能、作用都不能相互替代。②

刘南认为，人的生命是教育的基石，生命是教育学思考的原点。成人教育学作为教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在伴随着教育学发展整体推进的过程中，成人教育学学科的生命化走向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成人教育学的生命化特质越来越得以凸显。③

程艳峰基于学科功能分类及其内涵界定，认为成人教育学学科性质可以从以下三个维度加以界定：其一是应用性学科说，即将成人教育学看成是一门综合性、实践性很强的应用性学科；其二是应用理论学科说，即作为教育学的一门分支学科，成人教育学学科是把一般的教育学原理应用于成人教育学研究领域的一门应用学科；其三是应用性较强的基础学科说，即成人教育学学科既是一门研究成人教育特殊规律的、理论性较强的应用性学科，也是一门应用性较强的基础性学科。①

桑宁霞等人认为，成人教育学从分析研究成人教育过程中的诸多现象入手，揭示成人教育作为一门独立的社会科学的特有规律，因而成人教育学是一门独立的社会科学，这种定位在尊重学科自主性和独立性的基础上，肯定成人教育学在社会系统中的独特作用，强调成人教育学具有同其他社会科学比肩的价值和意义。②。

陈正和曾青云认为，应当从理论分类、理论作用和理论优势的广阔视野，在成人教育实践中充分彰显现代成人教育学的学科本质和属性，这就是现代成人教育学学科所独具的科学性、理论性和实证性。③

（二）成人教育学学科价值研究

任何一门学科的产生，都源自实践和理论的需要；任何一门学科的发展和完善，都离不开对其所具有的价值及所能发挥的功能的不断深入的认识。成人教育学学科的产生和发展也是如此，只有明确其学科价值和功能，才能使其发展获得源源不断的动力。我国关于成人教育学学科价值问题的研究主要取得了以下成果。

张红艳和张夫伟认为，成人教育学学科最突出的价值就是其所具有的实践价值，它不仅能够调控和指导成人教育实践，而且能够拓宽和深化成人教育研究；不仅能够实现成人教育学科人才的培养，而且能够促进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④

郑确辉认为，如果从价值取向来看分析，成人教育学学科除了具有政治学、经济学及其他社会科学学科所具备的“实用功利性”之外，还表现出一种“自足过程性”，也就是说它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创造，是一个民族文明水平和智慧程度的重要标志之一。即“通过教育思维的精神活动过程，可以展现思维者卓尔不群的个性生命，以及所属民族的崇高智慧，进而可以显示人类精神的伟大，以开拓人类的心灵空间，以培育整个人类的文化品性”①。

桑宁霞和赵苏婉认为，作为一项公共服务，成人教育在教化公民、提高整个国民素质的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政府认识到其公共价值将给予更多公共服务，社会民众认识到其公共价值将有更多参与和监督。由此，成人教育学学科也应充分彰显和发挥自身所具有的公共价值，由此才能更好地促进成人教育学学科与其他学科的相互融合，才能有力推动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并发挥其作为普适性学科的特色和优势。②

桑宁霞和张慧萍认为，当代发展中的成人教育应更具有历史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去关注现实社会，回归生命体内在的价值吁求，使人类成熟和归正，实现成人教育“博大、宽宏、自由、平等、共享、可持续和乐生的伟愿”。由此，成人教育学学科的价值“也正是在实现公平、自由和民主的普适中；在索隐共享、包容的公共中；在映涵可持续发展、乐生幸福的伦理视域中，予以更加丰富多彩的显示”③，

傅雷鸣、王兆烨和陈一飞在分析和批评当前成人教育学科建设存在价值取向错位的基础上，提出要重建成人教育学的学科价值：“创新学科发展理念，突出‘成人’的主体地位；从成人现实需求出发调整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回归成人生活世界；面向广大社区、农村和企业，实现学科建设重心下移。”①

（三）成人教育学学科逻辑起点研究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自己特定的理论体系，也都各自具有自己独特的逻辑起点。“学科的逻辑起点问题，实质是学科的构建从哪里开端、以什么为基本概念、范畴并作为学科构建的出发点，或者说对学科体系的构建应该从什么概念、范畴的分析为起点的问题。”②不同的逻辑起点决定着一门学科不同的研究方向和学术范围，标志着一门学科区别于其他学科的分界线和操作模式。成人教育学学科要想获得完全独立，并真正走向成熟，就必须认真研究并确立自身的逻辑起点。我国关于成人教育学学科逻辑起点问题的研究主要取得了以下成果。

王北生认为，成人教育学学科理论体系的构建，应当从教育科学的逻辑起点（元教育学）出发，运用逻辑手段，进行推导并加以扩展，由抽象到具体，构成严密的逻辑系统。同时，要从具体事件中对成人教育实践进行总结和概括，将其上升为抽象的理论，使科学的理论源于成人教育的实践活动，又能指导成人教育的实践活动。③

杜以德主张，应当把“成人学习”作为成人教育学学科的基本逻辑起点，因为成人学习是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中最简单、最基本的起始范畴，成人学习作为逻辑起点同时也是成人教育实践及其理论研究的历史起点，成人学习标志着成人教育的直接存在。①

此外，张品茹在其论文《我国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构建研究》、李金在其论文《我国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建设研究的回望与前瞻》、张丽玲等人在其论文《我国成人教育学学科结构优化研究》中，也都主张成人教育学学科的逻辑起点是“成人学习”。

由此可见，我国成人教育研究者普遍倾向于把“成人学习”作为成人教育学学科结构的逻辑起点，考察其中的原因，主要在于：首先，成人学习是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最基本、最简单的起点，因为成人学习不仅关联着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中的几乎全部信息，而且成人教育的目标、构成、方法、手段等都是从这一最原初、最简单、最基本的概念展开的。其次，成人学习是成人教育及其理论研究的历史起点，因为成人学习是成人教育实践活动的来源，成人教育实践是成人学习需求满足并不断展开成人学习活动的积淀，成人教育研究是以成人学习为核心概念加以进行的。最后，成人学习标志着成人教育的直接存在，只有从成人学习出发，才能将成人教育学学科的理论体系与成人教育实践密切结合，进而抽象出对成人教育的一般规律性认识，把人们对成人教育的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才能促使成人教育学学科不断规范化和科学化。

（四）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研究

一门学科走向成熟，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要形成自己的话语体系和学科体系，它关涉该门学科的科学性、学术性和规范性。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是指由学科基本概念、基本原理、基本方法等按照一定的逻辑结构所组成的一个学术研究框架系统，是由成人教育个体学科构成的成人教育群体学科的范畴与框架。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的发展和形成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历史过程，离不开研究者所进行的多视角、多方法的深入探索。我国关于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问题研究取得的成果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的系统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