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8日,中国广播影视大奖第30届电视剧“飞天奖”颁奖典礼在西子湖畔成功举办。本届“飞天奖”的评选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最终各个奖项在当日揭晓。《毛泽东》《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平凡的世界》《北平无战事》《琅琊榜》等17部作品获得“优秀电视剧奖”。刘和平凭借电视剧《北平无战事》获得“优秀编剧奖”;执导了《北平无战事》《琅琊榜》《父母爱情》的孔笙获得“优秀导演奖”;陈宝国和梅婷分别获得“优秀男演员奖”和“优秀女演员奖”。
(四)主题研讨会
1。《文化讲坛》:拍好电视剧,别只看颜值
2015年12月8日,导演郑晓龙做客《人民日报》、人民网《文化讲坛》,探讨他眼中的国产电视剧精品标准和创作现状。他表示优秀的作品应该包含正确的、历史的价值观,并能够观照现实。他指出影视应当是一门创新的艺术,真正的精品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埋没。在论坛的最后,他提到了关于中国电视剧海外销售的情况。他以自己执导的《甄嬛传》为例进行说明。如今《甄嬛传》的播映版权已经销售至美国、日本等国家,而销售过程中也遇到了一定的问题和阻碍。但他对此表示乐观,他认为“这是作品走出去的必经阶段……想进入西方主流社会,首先要让对方了解你,之后才谈得上是否喜欢”。总之,中国电视剧想要成功“走出去”,作品的品质才是最关键的,一味地炒作“IP”只会把路子越走越窄。
2。《文化讲坛》:品牌做成精品
12月9日,电视剧《琅琊榜》《伪装者》制片人侯鸿亮做客人民网《文化讲坛》。他表示,他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一直把尊重观众放在自己创作的首位。他一直秉承着“只有让那些已经不看电视剧的人回到电视机前,才能证明他们的价值”的理念。此外,他强调了在影视创作过程中,一个专业团队的重要性。“孔笙是我们团队的精神核心”,他以《琅琊榜》的创作团队举例说,“我们作品中的价值观、细致风格很多是受他影响。孔笙和我都是摄影师出身,对画面有近乎偏执的高要求。”他也表达了自己对当前电视剧行业的担忧,许多公司只图赚快钱、心态浮躁,不利于整个行业的生态。他还指出“一剧两星”的新政策推出,虽然确实消化了一部分电视剧,但同时导致成本上升,也使综艺节目越来越多,电视剧的空间则被挤得越发狭窄。由于缺乏一个客观的评价标准,当今频频出现收视率造假的问题,对此他表示应对这个问题给予更多的关注。
3。上海影视:四季沙龙孵化“互联网+”新作品
2016年1月12日,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会长、国家一级编剧王丽萍等专家、编剧、相关人员出席了上海影视四季沙龙。该沙龙运用“头脑风暴”的方式进行作品的创作。进入2016年后,“互联网+”的概念在各行各业发挥着重要影响,影视四季沙龙也跟着这个大潮,孵化出一批“互联网+”的新作品,其中大部分是现实主义题材的原创影视剧。在沙龙中,有“金牌编剧”美誉之称的王丽萍表示将在2016年推出她的首部网络剧作品,目的是“更贴近‘80后’‘90后’等‘网生代’观众”。
4。企鹅影业:2016年网络剧应该这样燃起来
2016年1月11日骨朵传媒、企鹅影业联合举办“2016年网络剧应该这样燃起来”主题沙龙。在沙龙上,与会人员讨论了当前网络剧、“IP”概念的现状和发展,以及未来网络剧的盈利模式应该如何架构等问题。骨朵传媒CEO王蓓蓓表示,随着2014年开始网络剧数量大幅增加,他们根据播放量将剧集分为了A级、B级和C级剧。所谓A级,是指点播一亿次以上的网络剧;B级则是一千万到一亿之间;C级是一千万以下的。目前平台的运营和盈利模式,主要是在采买剧集之后,通过植入广告、售卖发行权、会员收费、开发衍生品等方法实现资金回流。更多的盈利模式目前还在思考和开发中。由于目前各大网文的网站,基本已经将自己的IP销售一空,利于开发的项目也已经开发殆尽,该模式恐怕未来并不乐观,平台有两种策略,一种是培养自己的团队进行作品创作,另一种是找小题材、小成本的IP进行改编。
(五)政策宣讲会
2015年12月8日,在“2015中国(深圳)国际电视剧节目交易会”上,广电总局田进副局长发表了重要讲话,提及未来电视剧创作的十大风向标。他指出应当在维持正确导向“扎根人民”,在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基础上,建立、完善各方面的政策机制,注重影视作品的质量,实现市场公平交易和竞争,拓展新媒体的发展,加强国际传播和合作,加快电视剧走出去,提升中国文化的软实力。
三、最热焦点
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拍摄运营成本的上升和观众的要求越来越高,电视剧行业似乎处境不如前些年那么理想。一来为谋求出路,二来也是“英雄遇时势”。电视剧行业通过与互联网联合,迎来了自身新的“黄金时代”。网络剧、“IP”、弹幕……这些原本似乎属于互联网新新人类的词汇,如今却成了各大商家、各大艺术创作团队必须面对、厘清、思考的关键问题。
(一)网络剧的“黄金时代”?
1。网络剧的崛起
2015年是网络剧最为火爆的一年。例如,一部乐视网推出的名为《太子妃升职记》的网剧,截至2016年1月6日,点击量已达到7。5亿次。这部网剧的火热并非个例。有数据显示,2015年,国内有355部网剧上线,并有多部点击量突破10亿。网剧的火爆至少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它短小精悍、充满笑料、追求新奇和个性,能够满足当今“网生代”的需要。其次,对互联网的运用,该剧与观众进行了即时的互动,甚至能根据观众的反馈及时改写角色命运。年轻化的创作团队、精确的数据资料分析——通过互联网,他们牢牢地抓住了观众的需求。网剧未来的发展,可能就是跨屏进军电视、电影行业等。面对一些专家“只有笑料没营养”的指责,高投入成本的网剧对其做出回应,如《蜀山战纪》成功从网络平台登上电视荧幕,由网络剧改编成电影的《煎饼侠》和《万万没想到西游篇》也都取得了不错的票房。
2。网络剧的特征
周清平[12]分析了网络剧的特征。他认为当前的网络剧的出现正是电视基因进入互联网的一种体现,而这仅仅只是“互联网+影视艺术”的模式之一。另一种模式是互联网基因进入电视方向。第一种模式,即网络剧,可以解读为“传统互联网+电视剧”。另一方面是电视类型剧基因移植而成的类型如悬念惊悚剧、犯罪剧、科幻剧、奇幻灵异剧等。尽管传统电视面对的多是社会主流的观众群体,但是随着网络的普及,其创作风格逐渐也受到了网络的影响,或者完全为某一网络小说的改编,带有深刻的互联网基因。例如“穿越主题”、唯美奇幻的风格等,皆带有网络文学的影子。
3。网络剧:关键在内容
2015年,《心理罪》《盗墓笔记》《无心法师》《暗黑者2》等“网络剧”改变了人们过去对网络剧的刻板认识,当年以搞笑戏谑为主要吸引力的网络剧集,在制作水平上表现出了突破的迹象。该评论认为,网络剧在这一年之所以收获颇丰,吸引了诸多观众的关注,“网”只是一部分因素,而重要的是“剧”在发挥作用,是剧本、内容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4。网络剧的评论
正如前文所说,网络剧的一大特征表现为观众与创作者之间即时的、高速的交互性。周玉基在第一时间把关注点放在了当下交互性最强的“弹幕”上。“弹幕”是一种新态的互联网产品,它可以使观众在观看网络影片的同时,将自己的观点发布在屏幕上面,并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该学者总结了弹幕的几大特点:互动性、即时性、碎片化、参与感。并对“弹幕”现象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弹幕的出现使得观众的观赏过程变得破碎,并“使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可以在主流媒体上轻易拥有话语权……参与内容的生成与再造[13]”。赖黎捷和牛凌云则细致分析了网络剧下方的观众评论。该论文以网络播放的电视剧《何以笙箫默》为例,抽样、统计、分析剧后评论,得到了如下结论:“从网络受众群集特征及文本解读的探讨中可见,网众通过观看行为,实现从网络小说到电视剧的跨媒介互文,及网络文学、网络视频和现实生活三重空间的跨域交往,并借助偶像崇拜、青春记忆、自我实现,逐步进行自我认同的建构[14]”。这个结论对“如何将平台思维、用户思维以及互联网思维运用到影视剧的策划、创作及推广中,譬如可在将网络小说改编为影视剧的过程中,充分利用已有粉丝进行参与式创作与编播”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二)中国电视剧“出海”时代来临?
中国的电视剧若想发展、突破,就必须学着“走出去”,走向海外。这一方面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向全世界展现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必要途径。《人民日报》的一篇报道盘点、总结了至今为止成功走向海外的几部中国电视剧。第一,《木府风云》。“全景式展现中国云南纳西族古老文化和风土人情的电视剧、《木府风云》经过译制,在缅甸国家电视台播出,同时销售至包括日本、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第二,《媳妇的美好时代》。“斯瓦希里语版成功登陆坦桑尼亚等非洲国家,在当地荧屏上活跃着的当代中国青年形象如今已漂洋过海走进了非洲观众的心中”。第三,《北京青年》。“越南国家电视台青年频道开始播出来自中国的译制电视剧《北京青年》。有当地观众在网上留言,说这部中国电视剧非常好看,让自己感同身受”。一个优秀的中国故事,不但能够在海外展现当代中国的精神风貌,更能向全世界传递中国的精神。
张冠宇、蔡华伟等人则补充了更多在海外发行成功的电视剧,如《步步惊心》《何以笙箫默》《琅琊榜》《芈月传》等。《甄嬛传》更于2015年成功落户美国,这些成绩无疑彰显出国内电视剧无论从内容还是运营上都有着明显的进步。作者认为,“借助这些反映中国历史文化的热门影视作品,会让世界对中国有更新、更全面的认识,并以此打通文化上的沟通渠道,创建与开启和世界交流的窗口”。周根红则从建构理论的角度,解读了中国电视剧在海外传播时推广的形象。该学者指出,中国传统文化在其中确实扮演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孙冰和袁巍则从经济运作、企业运营的角度解释了为何近年来“出海”的国剧在数量和质量都有大幅提高,“……甚至在海外都成了话题性事件”。这位作者分析认为这个现象的出现源于“出海”的主体由“肩负国家使命的国家队”变为了大批“民营资本企业”。张子扬、李语然则探讨了在当下全媒体的环境中,中国影视剧实现“迎头赶上,弯道超车”的可能性。首先该文作者指出目前世界上影视作品和电视剧的审美趋势和制作潮流有相似之处,即模式化运作,模式化运作的背后则是高新技术、高强度剧情、新情感表述角度的相互融合,并指出目前全世界影视技术几乎趋于统一标准。因此当标准趋向一致,技术趋向一致时,“当前中国学生作业表现出来的技术气质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在缩小”。
四、主要问题
(一)关于“IP”的争夺
“IP”的英文是iualproperty,一般可以理解为“知识产权”,现在则有更多的意义,可以理解为一种“娱乐内容的标的物”。如今,随着网络小说、网络剧的发展,“IP”在整个影视行业的地位越发的重要。
姜中介、邱月烨揭示了热门网络小说的IP在最近两年内升值迅速,“2013年,原本普遍在100万元左右的热门小说IP,在2014年年初就普遍涨到300万~500万元,到了2015年则攀升至千万元级别[15]”。同时,他认为对IP的追捧使人们忽略了作品内容的重要性,“IP概念的热炒也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资本的盲目追捧,让外界认为只要是受欢迎、有热度的内容,改编成影视作品就一定能够获得成功”。王文章、王亚娜(2015)[16]一文则讲述了IP模式的运作方式。当今各大视频网站都在制订其“2016计划”,要“抢热剧、拼自制、玩硬件”。“无IP,不内容”“观众变身用户,观看就是狂欢”,各大视频网站围绕着IP的概念,正在“下一盘大棋”。黄斌[17]提及了当前企业为了应对变化,纷纷开始重新布局规划,希望在新一轮围绕IP等核心资源的竞争中,占据一个有利位置。他指出目前IP正在加快产业融合,一方面它使各个文化娱乐融为一体,另一方面使各个相关产业围绕IP这个节点形成一个“泛娱乐”产业。
(二)电视剧转型和创新问题
随着“80后”“90后”成为电视剧观众队伍中的新生消费力量,维持旧有的创作思路难以抓住这些有着众多名号的年青一代。因此,电视剧的题材、风格、创作模式、运营思路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人民日报》文教周刊的评论《2016文化热点看什么》指出,“随着与互联网相伴成长的一代观众的文化消费能力越来越强”,电视剧中将增加一些年轻演员的身影,将更加倾向娱乐化而不是严肃的思考。2015年的热剧《琅琊榜》《花千骨》和《伪装者》则是这一点最好的佐证。该文认为电视剧正在从“中老年人专属娱乐”转向吸引更多年轻观众的回归,这就需要考虑到年青一代观众的喜好后“因地制宜”,并表示在互联网时代下,每一个领域都必须经历的转型,从平台、渠道到内容,谁失去了最具消费活力的观众,谁就失去了生存和发展的机遇。
五、热点理论研讨
(一)剧本的原创和改编
影视作品中,剧本的地位无疑很重要,而剧本的原创性与改编成功与否一直是一个比较值得关注的学术话题。李准以电视剧《大秧歌》为例,探讨传奇叙事方式的创新,即内容出奇出新、注重个体生命体验、重点布局情节悬念、大胆想象与精雕细节相结合,这“四个要素的有机融合就应当是古代传统的传奇叙事方式的基本美学品格和特征[18]”。孙宗广赞赏了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对文学作品的改编,认为它已实现“在内容上对小说进行了升华和超越[19]”。比起原作,电视剧站在一个更高的历史方位、时代方位、民族方位上,对原小说的细节进行改编,使该作品更能贴近观众、更能展现那个时代国家和民族的精神面貌、使作品的历史内涵更加厚重,并值得观众反思,产生对故事中人物的同情和理解。
荆桂英[20]则以电视剧《何以笙箫默》为例,讨论了网络小说改编剧本中的问题,对比了网络小说的文本与电视剧剧本在叙事表达、叙事时空、叙事语言等方面的异同。同时,该论文提到了“视域融合”与“陌生化”两个理论。王中栋提及了另外两部由网络文学改编的电视剧《花千骨》和《琅琊榜》。通过比较、分析后,该学者肯定了这种改编的优势,也观察到其中的不足。
(二)“跨屏叙事”概念
卞芸璐结合当前时代背景下“多屏共存”“网台互动”“跨媒介的电视剧内容平移”等现象,提出在媒介移动的过程中不能“把相同内容原样‘搬运’到不同平台上”,适应媒介融合的趋势应当与跨媒介叙事结合起来,构建一个“故事世界”以吸引观众。该文进而提出,单一路径组成的故事即使跨越不同的平台,也不能再吸引受众。当今“受众的思维已经具备了跨屏能力……不同的媒介并不构成勾连与理解叙事的障碍……渴望在不同媒介平台上享受新鲜的故事,但同时又希望在熟悉的故事设定下轻松进入情境,希望在不同媒介文本中都能找到可辨识的勾连线索”。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该学者提出了“跨屏叙事”的概念,即通过多个媒介协作叙事,这种叙事方式既能满足受众的需要,又是未来影视行业的发展方向。他认为“以剧为核构筑‘故事世界’”是未来电视剧的跨媒介转型的必经之路。这就要求在进行文本创作时,“构筑‘故事世界’的叙事理念,需要电视剧创作打破惯用的横向线性叙事结构,以开放性的时空设定、主辅搭配的叙事线索与网状铺开的人物关系,为跨屏叙事奠定实践基础[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