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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平民崛兴之背景02(第1页)

二、平民崛兴之背景02

至宋征课商税,分为过税、住税二种,前者按货物价值抽百分之二,后者抽百分之三,[168]庆历时达于最高额,岁入为二千二百万贯。[169]《文献通考》载:熙宁十年以前天下诸州商税岁额四十万贯以上者三处,北占其二,南占其一;二十万贯以上者五处,皆在南方;十万贯以上者十九处,北得其一,南得十八处;五万贯以上者三十处,北十二,南十八;五万贯以下者五十一处,北二十五,南二十六;三万贯以下者九十五处,北四十五,南五十;一万贯以下者三十五处,北二十南十五;五千贯以下七十三处,北十九,南五十四。[170]据此可知宋中叶以后,商税征收地域之普遍,且南方跃进,超越北方,其发达远盛于唐也。又唐初于盐、茶及酒皆未有课税,而中唐以下由于赋入不足,乃行专卖之法,历久讲求愈精,乃成为最主要之收入。代宗大历时,盐铁使刘晏整顿盐法,其初盐利岁才四十万贯,后增至六百万贯,天下之赋,乃居其半;[171]至宋则达二千余万贯,实三倍于唐。[172]唐德宗贞元九年,张滂始榷茶,按时估每十税一,岁入为四十万贯。[173]至宋景德元年达于最高额,为五百六十九万贯,[174]后增至六百万贯,乃十四倍于唐。唐之酒课始于代宗广德二年,文宗太和八年为一百五十六万余贯,[175]至宋庆历五年达于最高额,为一千七百一十万贯[176],乃八倍于唐。按商税及专卖收入之激增,其可能原因不外二种:一为物品生产、消费与交换之发达,二为税率及专卖价格之提高。究之史实,北宋一般平均物价水准并不高于唐代,甚或较低于唐,钱币之购买价值既未遭贬抑,则收入增大之原因显由前者。盖商业发达,一般物品之生产消费量大为增加,而交换过程加速,所需周转资金随之大量扩充,政府收入自亦势必激增也。

其四为海上贸易之兴盛。

海外贸易难行之已久,然唐宋以下,其进展始益显著:此盖由于萨拉森帝国适于其时勃兴于西,大食之人来往我国沿海经商者颇多,远胜于前代与印度罗马之关系;而同时中国商人之远航东南洋及西亚一带者,亦初盛于此期,乃开近世华侨殖民之端绪,故殊足重视也。唐代中国之对外贸易港,以广州、扬州为最著,交州、潮州次之,至楚州、苏州、登州、莱州、泉州、明州、杭州等处,亦有对外贸易之事实。唐时广州大食人聚居之所,谓曰“蕃坊”。[177]肃宗乾元元年,波斯与大食同寇广州,劫仓库,焚庐舍,浮海而去[178],则知其时外人来广州者之众也。《通典》称:“杜环随镇西节度使高仙芝西征,天宝十载至西海;宝应初因贾商船舶自广州而回,著《经行记》。”同书又引《经行记》述大食国事有云:“汉匠起乐作画者京兆人樊淑、刘泚,织络者河东人乐環、吕礼。”[179]据此因见华人之经商做工于西亚等地者亦复不少也。波斯大食同寇广州后之二年,即上元元年,江淮都统刘展叛,邓景山引田神功以讨之;兵至扬州,大事劫掠,商胡大食波斯等商旅死者至数千人。[180]乾符五年,黄巢之陷广州,据大食人之记载,其时被杀之回回、犹太、基督、祆教徒约为十万至十二万人。[181]而日本出版之《唐大和尚东征传》亦云:“玄宗天宝九年间,(广州)江中有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舶,不知其数,并载香药、珍宝,堆积如山;其舶深六七丈,狮子国、大石国、骨唐国、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182]唐设市舶司监督外商务,并征收货税;市舶使或市舶司之名始见于开元二年。[183]当时所定税率,对于输入货品,大约抽原价十分之一以至十分之三,《新唐书·食货志》谓之“下碇税”,而李肇《国史补》所谓“舶脚”者是也。

唐末五代,时局不靖,陆海贸易趋于消沉,迨宋一统,海上商务始又恢复。太祖开宝四年置市舶司于广州,真宗咸平三年又于杭明二州置司,至泉密二州置司较晚,则在哲宗元祐二年及三年;[184]其后泉州最称发达,竟代广州之地位。《宋史》卷一六七《职官志》谓:“提举市舶司掌蕃货海舶征榷贸易之事,以来远人,通远物。”宋初,凡大食、古逻、阎婆、占城、勃泥、麻逸、三佛齐、宾同胧、沙里亭、丹流眉,并通贸易,以金银缗钱、铅锡、杂色帛、精粗瓷器,市易香药等。太宗置榷易院于京师,诏:诸番香药宝货至广州、交趾、两浙、泉州,非出于官库者,无得私相贸易。后又诏民间药石之具,恐或致缺,自今惟珠贝,玳瑁等禁榷外,他药官市之,余听市货于民。大抵海舶至,十先征其一,其价值酌番货轻重而差给之。[185]雍熙四年,遣内侍八人,赍敕书金帛,分四纲,各往海南诸蕃国,勾招进奉,博买香药、犀牙、真珠、龙脑,每纲赍空名诏书三道,于所至处赐之。仁宗天圣六年,以蕃舶来航者少,诏广州知州及转运使,谋招诱安存之法;[186]想见其时朝廷注重之态度。清梁廷枏《粤海关志》卷三引毕仲衍《中书备对》,载神宗熙宁十年之对外贸易,言广、明、杭三州市舶司所收乳香三十五万四千四百四十九斤,其内明州所收惟四千七百三十九斤,杭州所收惟六百三十七斤,而广州所收者则有三十四万八千六百七十三斤。是北宋三处置司,仍以广州为最盛也。按宋代财政本极困难,海舶所入,实为一大财源,故历朝重视,招徕甚殷。此外在宋代对外贸易中当有可特书之二事:一为广州蕃坊势力较唐为盛,颇具近代租界形式与治外法权之意味;[187]一为市舶司有任用大食人充当者[188],此亦足以说明于时商业之发展,已日邻于近世化之程度矣。

3。都市之发达

商业活跃,人口趋集都市,都市遂随以发达,故入宋世,都市数目大增。如政治中心之汴京,发展特速,固不待言[189],他若江宁、江陵及杭、广、泉……诸州,或为国际贸易之口岸,或当内河航运之冲要,或位蕃夷互市之中心,皆市况繁荣,逾于往世。且中世以来之都市规模,形态一新,而县以下之区划,于“乡”之外又有“镇”“市”之出现;[190]镇多由草市自然发展而成。[191]所谓“草市”者,为邻接于城郊之新开繁昌区域之俗称,此类小市井于时纷纷簇生,为数不少[192],此见宋代都市质量两者之发展,皆已迥异于中世之情形。近世都市生活之出现,乃由逐渐演变而大体成于宋仁宗之时;举其显著之特点而言,则为代表中世精神之坊市制度至是尽行崩溃,而转为另一都市之新型。唐代城市之基本区划曰“坊”,坊即汉代之“里”,西晋北魏之世里坊并称,隋初称坊,炀帝时又称里,入唐则专称坊名。坊为四周围墙之区域单位,徐坚《初学记》云:“宅亦曰第,言有甲乙之次第也。一曰出不由里门,面大道者,名曰第。爵虽列侯,食邑不满万户,不得作第。其舍在里门,皆不称第。”[193]按汉之里门即唐之坊门,日启夜闭,为居民出入之必由,惟高官始得临街开户,不受其限制。唐文宗太和五年七月左右巡使上奏云:

伏准令式,及至德、长庆年中前后敕文,非三品以上,及坊内三绝,不合辄向街开门,各逐便宜,无所拘限。因循既久,约勒甚难。或鼓未动即先开,或夜已深犹未闭。致使街司巡检,人力难周,亦令奸盗之徒,易为逃匿。伏见诸司所有官宅,多是杂赁,尤要整齐,如非三绝者,请勒坊内开门,向街门户,悉令闭塞。请准前后除准令式各合开外,一切禁断。[194]

据此,足见坊制之维持,乃所以约束居民,便利治安,倘有犯违,必加制裁。[195]宋都开封,城内外亦有诸坊之布列。王应麟《玉海》云:“至道元年十一月丁卯,诏张洎改撰京城内外坊八十余,分定布列,始有雍洛之制。”又云:“旧城内,左一厢二十坊,二厢十六坊,右一厢八坊,二厢二坊。新城内,城东厢九坊,西厢二十六坊,南厢二十坊,北厢二十坊。”[196]是其时乃兼行厢制。厢本为治安而设之监察行政区划。李焘《长编》卷七〇“真宗大中祥符七年十二月”条载,“都门外居民颇多,新城外增置八厢”云云。新城为开封之外城,其时又有居民众多之新繁昌区域簇生于外城之近郊,此正是显示都市日形膨胀之最尖端。其后坊制不复存在,城市之中遂惟见厢制之实族矣。

至于市制之废弛,亦与坊制情形相同。自汉迄唐,凡都会中之“市”,乃为一种具有固定界址之商业区域。以唐代而言,如长安有东西市,洛阳有南北市,扬州有东市,楚州有西市,益州有东市,夔州有西市等。宋敏求《长安志》卷八《次南东市》云:

南北居二坊之地,东西南北各六百步,四面各开二门,定四面街各广百步。北街当皇城南之大街,东出春明门,广狭不易,于旧东西及南面三街向内开,北广于旧街,市内货财二百二十行,四面立邸,四方珍奇,皆所集积。

唐京都市有令丞以掌交易之事。凡建标立候,陈肆辨物,以二物平市,三贾均市;凡与官交易及悬平赃物,并用中贾。其造弓矢长刀,官为立样,仍题工人姓名,然后听鬻之,诸器物亦如之,以伪滥之物交易者没官,短狭不中量者还主;买卖奴婢牛马,用本司本部公验以立券;凡买卖不和而榷固,以更出开闭,共限一价,若参市而规自入者,并禁之。凡市以日午击鼓三百声而众以会,日入前七刻,击钲三百声而众以散。[197]此唐代市制之典型也。大抵唐初旧规,营业限于市内行之,玄宗时随商业之发达,京城两市近场之所,遂有商店之开设。[198]其后两市邻近诸坊,复有商店之迭见[199],则地域限制亦渐有打破之趋势。文宗时尝有禁断夜市之敕[200],则知由于市制之紊乱,其时已有夜间营业之事,而政府基于治安理由又旋加禁断也。五代之开封,由于居民增加,商业繁盛,市制亦呈废弛之象。周世宗显德二年四月诏曰:

东京华夷辐凑,水陆会通,时向隆平,日增繁盛。而都城因旧,制度未恢,诸卫军营,或多窄狭,百司公署,无处兴修。加以坊市之中,邸店有限,工商外至,络绎无穷,僦赁之资,增添不定,贫乏之户,供办实难。[201]

此诏下文复有欲推广城垣之语。据此,当时商肆设立虽已不必限于市内,然究仍有坊市之区分,而非临街开户,自由来往,有如《东京梦华录》中所述北宋末年汴京之情形。其书卷二《东角楼街巷》云:

东角楼,乃皇城东南角也。十字街南去,姜行。高头街北去,从纱行至东华门街、晨晖门、宝箓宫,直至旧酸枣门,最是铺席要闹,宣和间展夹城牙道矣。东去乃潘楼街,街南曰“鹰店”,只下贩鹰鹘客,余皆真珠匹帛、香药铺席。南通一巷,谓之“界身”,并是金银彩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即千万,骇人闻见。……东去则徐家瓠羹店,街南桑家瓦子。

又《潘楼东街巷》条云:

潘楼东去十字街,谓之“土市子”,又谓之“竹竿市”。又东十字大街,曰从行裹角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抹之类,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土市北去乃马行街也,人烟浩闹。

则开封城内,但见大街通衢,生活自由,无复坊市分区之拘限。且夜市极盛,要闹地点,车马阗拥,通宵不绝;而饮食种类繁多,其专门擅名者,往往不乏其人。如袁褧《枫窗小牍》卷下云:

旧京工伎,固多奇妙,即烹煮盘案亦复擅名,如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羹、郑家油饼、王家乳酪、段家熝物、石逄巴子、南食之类,皆声称于时。若南迁,湖上鱼羹宋五嫂、羊肉李七儿、奶房王家、血肚羹宋小巴之类,皆当行不数者。

又有供市民大众娱乐之瓦子[202],开封当时有新门、桑家、朱家桥、州西、保康门、州北诸处瓦子。《东京梦华录》卷二记当时肆之情形云:

其中大小勾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里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自丁先现、王团子、张七圣辈,后来可有人于此作场。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终日居此,不觉抵暮。

瓦子中所表现之技艺,种类甚繁,有般杂剧、枝头傀儡、悬丝傀儡、药发傀儡、毬杖踢弄、讲史、小说、小儿相扑、杂剧、掉刀蛮牌、影戏、弄乔影戏、弄虫、诸宫调、说浑话等名目。此种规模宏大的娱乐场所之盛行,与唐代技艺表演多在寺院或市中者[203],情形大异,此种新兴之事实,益征都市繁荣,乃与平民解放之主潮正是息息相关也。周邦彦之《汴都赋》,述开封繁华,其词极涉夸张,或难尽信。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自序》则富写实精神,其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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