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她有动作,刘卫国已经道:“那是你嘴馋,又不好意思说,故意拉祁放做幌子。”
说着话几人已经快走到河边,远远望去冰面上好几个打水凿出来的冰窟窿。
刘卫国却没有直奔主支,而是绕了个弯,选定下游分支,在一个水缓的地方开始凿。
“冬天水里缺氧,一凿开鱼都会凑到水面呼吸,一钓一个准儿。”
冰面有点厚,他和祁放两个人拿着铁签子一起凿,刘春彩还上手试了试,又没奈何地放开,半晌才凿出来一个不大的窟窿。
刘卫国把自制的鱼竿挂上饵料,刚放下去没多久,就勾上来一条尺余长的鳌花鱼。
“这得有一斤了吧?”严雪估算了下。
这种鱼她知道,鸭绿江鱼的一种,属食肉鱼类,因其肉质鲜美,一直挺贵的,常见的也就六七两重的样子。
刘卫国却道:“也就一斤沉吧,要论大还得是鲤鱼。鸭绿江每年都能钓上来二三十斤的,鱼身有腰粗,鱼鳞跟小镜子那么大,只能切了块卖,还不一定能卖完,最后都供给单位了,咱们林场以前就买过。”
说着鳌花往冰面上一甩,继续挂饵,鱼竿直接递给了严雪,“你也试试。”
“你怎么不叫我试试?”刘春彩不满。
刘卫国头也没抬,“你能有那个耐心烦?每次钓一会儿就把鱼钩拿起来看看,有鱼也跑了。”
刘春彩一听更不高兴,还欲再争辩几句,想到什么又不吱声了,只怂恿严雪,“严雪姐你快试试。”
严雪也不扭捏,蹲下身接过了鱼竿,问刘卫国:“怎么弄?”
为了拿得稳,她甚至摘了手套,白皙纤细的手指就缩在袖子里,一动不动握着钓竿,仿佛感觉不到冷似的。
也因为这种专注,鱼竿一动就被她感知到了,适时甩上来一条一拿多长的鱼儿。
刘春彩辨认了一下,“是鲫鱼!”那声音,比她哥刚才钓到鳌花时还激动。
就是太激动了,不免传得远了些,立马有变声期的公鸭嗓在岸边响起,“鲫鱼有啥好高兴的?没见过世面。”
是几个和刘春彩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刘春彩当时便瞪了回去,“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几人一阵笑,明明看到刘卫国和祁放就在场,也不打怵,还笑着拎了拎手里的冰鞋,“钓鱼有啥好玩儿的?还不如跟我们去滑冰。”
“滑冰才没意思,我就喜欢钓鱼!”刘春彩又瞪了对方一眼,转过身拿背对着他们。
后面几个人再怎么说,她也不肯转头,更不肯接话。等人走远了,才抬起脑袋朝那边望了一眼。
严雪离得近,分明从她眼神中看到了羡慕,还有丝难以隐藏的黯然。
来林场这些天,好像的确没见她去河上滑过冰,刘家其他孩子也不去,明明用木头和八号铁丝就能做出最简单的冰鞋。
冰窟窿边一时有些安静,刘卫国正要岔开话题,“看这回我给你们钓个大的。”一直没怎么做声的祁放也开口了,“过两天能不能再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