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跟着亲娘走,不愿身入别家门。
她的父,拿着棒,面皮青似铁将军,
吆吆喝喝逼着走,不走打断脚后跟。
喊声爹,喊声妈,喊一声来哭一声,
啼啼哭哭来上道,临行十步九回身。
低着头,下着气,走到堂前拜主人,
阿毛阿狗随人唤,怎敢违拗一二分。
谁知道,命连苦,堂上主妇虎狼心,
百般辱骂百般打,穷人性命看得轻。
把她来,管得紧,晨鸡一叫便起身,
楷枱扫地才了结,又要汲水洗衣襟。
点心买到嫌道冷,嘴巴打得响连声,
喊打狗,唤撵鸡,东西奔跑没有停。
空时要把硬柴劈,斧头伤指血淋淋,
抱小主,是常识,抱得胳膊转了筋。
小主偶然哇哇哭,一场大祸便非轻。
主吃饭,婢侍立,盛饭添饭不离身,
吃饭完毕方收碗,快拌猫饭莫延停。
等到那,自吃饭,壁钟已打两三声,
残羹冷炙才入口,堂上主妇又唤人。
到晚来,事更杂,间间屋子点洋灯,
一个失手灯罩碎,又要捱打遇灾星。
临到睡,总不早,不是半夜定三更,
方才上床图睡觉,小主忽然哭不停,
披着衣,拖着鞋,冬天冷得战兢兢,
抱着小主把尿屎,诸事完毕已天明。
婢女苦,说不尽,铁石人儿也痛心,
主妇心肠胜铁石,何曾一点肯容情,
横不是,竖不是,一根木棒一条藤,
皮肤打得都变色,一处紫来一处青,
磨得她,似个鬼,反说嘴脸怕煞人。
无论锅铲与棒槌,打得婢女没路奔。
打怕了,图逃走,捉将回来罪不轻,
火剪烙她不准哭,亏你有这狠辣心,
咬几口,踢几脚,高高弚起用麻绳,
人道主义全不管,这般主妇是恶人。
到末了,遭横祸,头上苍天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