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朝会上下跪可没有垫子,纯靠膝盖跪在石板上,那可真是寒气往骨髓里面钻。
只是……
东平郡王心下悲凉极了。
皇帝这番做派他若再看不清,他就枉活了这么大的年岁,再看看其他三个异性王的下场,就知道自己这个折子是批复无望了。
下了朝,东平老郡王脚步蹒跚的往宫外走。
水溶与水涵相携而出,见他的背影时对视一眼,然后快走几步,一左一右将东平老郡王包围在中间。
水溶叹息一声:“老郡王爱子怜子之心,当真是叫人心下感念,只不过……”
东平老郡王脚步一顿。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老郡王还看不清么?陛下看重嫡出,自太子出生之时,陛下便对太子十分宠爱,却也是等到册封皇后之后,才又册封大皇子为太子,老郡王难道就不想想是为何么?”
水溶说的一脸理所当然,实则却是满嘴胡编。
毕竟这话只东平老郡王还有水涵听见了。
水涵是他的亲弟弟,总不会出卖他,而东平老郡王……他只会完全相信,根本不会怀疑。
毕竟东平老郡王唯一的儿子就是个庶子。
皇帝看重嫡出不愿意庶子承爵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不相信这个理由,难不成相信那些‘皇家容不下异性王’的理由么?
他便是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因为……
他已经老了,以前没有前程了,而唯一独子的前程,如今也好似虚幻的浮萍,看不见也摸不着。
东平郡王踉踉跄跄地回了府,一进后院就看见妻子与几个妾侍殷切的目光,当然,还有独子那满是渴望的眼神,长叹一口气,很是颓然地摇摇头。
独子脸上染上失望。
“到底是为何呀?”老妻急切问道。
“陛下看重嫡出,不允许庶出承爵,且陛下还说,此事当年老圣人发下过明旨,需要老圣人决断,想来至少要过了端午,陛下去行宫避暑,折子才会送到老圣人跟前去。”
说着,东平老郡王任由小丫鬟脱掉鞋袜,盘膝坐在了榻上,拿了块羊皮毯子盖在腿上。
老妻一听这话,顿时泪眼婆娑了起来。
“都怨妾身,未能保住孩儿们的性命,叫他们早早的去了,否则也不会叫王爷这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