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定殿,门口已经有小太监等着了,见他出来,便赶忙上前来行了个礼:“奴婢奉陛下之命给周大人引路。”
周锡儒点了头,小太监便引着他去了飞鸾阁。
阿沅每次到行宫来住的都是飞鸾阁,几年下来,飞鸾阁内部修缮的便愈发的富丽堂皇,周锡儒被领着走了进去,心里盘算着请完平安脉,他便回去立即上山,上次发现的那一丛药材,如今也该成熟了。
外院的全禄迎着周锡儒去了正殿门口,将人交到侍书手中。
等进了里间,便看见珍妃娘娘正摇着扇子坐在长榻的一端,手伸出来搁在脉枕之上,任由他的好徒弟赵太医请脉,而她自己则微微歪过身子,目光柔和地看着长榻上正围着小几的三个小姑娘。
“娘娘,周太医来了。”金姑姑上前来小声禀告。
阿沅回过头,对着周锡儒笑了笑,见周锡儒拱手问了安,赶忙招呼金姑姑:“快别多礼了,周太医还是先坐下歇歇脚吧,这一路走来,心绪混乱,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诊脉。”说着,她垂眸看向赵太医,收回了手:“既然你师父来了,你这脉也别诊了,快去陪着你师父说话去吧。”
“是,娘娘。”
赵太医干脆利落地起了身,转身走到周锡儒跟前,带着周锡儒去了隔壁的屋子,一进门,便殷勤地扶着周锡儒的胳膊,伺候着他坐下。
周锡儒:“……”
他早就知道这弟子与永寿宫关系匪浅,只是他没亲眼瞧见过,所以自然不知晓这‘匪浅’的程度居然这么深,这弟子显然在这飞鸾阁中自在极了。
“早知道你就在飞鸾阁,我便不来了。”
他这么大的年纪,两个行宫来回穿梭也是很累的!
“师父莫怪,今日弟子是特意在飞鸾阁等着您的。”赵太医小声地将林黛玉的情况告知周太医,他本就是个医痴,当初珍妃一个麝香癣,就叫他研究了小半年,如今又有个未解之谜,他那颗想要研究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正所谓,有什么弟子便有什么师父。
两个行宫来回奔波,周太医表示年纪大了受不住,但若是上山去采药,他能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这就是兴趣的力量。
所以这会儿听赵太医一说,周太医便来了精神:“详细说说,你还摸出了什么脉象?”
赵太医:“……”
“弟子才疏学浅,确无其他发现。”
周锡儒捋了捋胡须:“那等会儿便诊脉看看。”
“是师父。”
赵太医点点头,态度十分恭敬,一如当年跟着周锡儒身边学医时候的谦逊:“对了师父,这两年珍妃娘娘为弟子找了好些医学方面的孤本,弟子对其中一些病症十分不解,还望师父为弟子指点迷津。”
周锡儒捋着胡须的手微微顿住,目光有些怪异地瞥了一眼赵太医。
哎……他这个好徒弟真是踩了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