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香,她快忍不住了。
可喜婆说了,这红盖头不能随意掀开,要新郎官亲自挑开新娘的盖头,日后夫妻才能圆圆满满。
江婉柔自小就是个鬼灵精,后来有陆奉撑腰,满京的贵女都不敢得罪她,当然,她也不会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只有一条:万万不能委屈自己。
如今宁愿忍腹中饥饿,不肯喝一口粥,全靠喜婆那一句话。
她要和太子哥哥长长久久,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口腹之欲,坏了吉利。
翠珠无奈,她服侍江婉柔日久,虽然姑娘活泼和善,实际是个极执拗的性子,她绣工不好,从前为了给殿下绣一个荷包,愣是瞒着所有人,把自己十个手指头戳的都是血洞,要不是殿下发现及时,没有什么大碍,外加姑娘求情,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难逃一死。
翠珠迟疑片刻,福了福身,轻声道:“奴婢告退。”
今日是姑娘和殿下大婚的日子,她自小伺候姑娘,在繁忙中抽出半个时辰熬粥,她既为她家姑娘名正言顺高兴,又怜惜她。
太子那眼神如狼似虎,几乎把姑娘拆吃入腹,姑娘那么娇弱的身板儿,怎么承受的住一个健壮有力的男人?加之一整天没用膳,她都怕她家姑娘昏过去。
翠珠不如金桃脑子转得快,见江婉柔拒绝,老老实实端着托盘关门退下,寂静的喜房里只剩下江婉柔一个人,方才的饭香不可避免地萦绕在鼻尖,江婉柔咽了下口水。
好饿哦。
自从陆奉五年前把她从宁安侯府抱回来,她便再也没受过饥馑之苦,她攥紧喜服,闭上眼眸。
太子哥哥对她这么好,她要当好他的太子妃,他的……妻子。
江婉柔挺直了腰板,这时,外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骤然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慢慢走近,每一步似乎都砸在她的心上。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江婉柔眼前一片喜帕的火红,她并不能看到他的脸,却很熟悉那股寒冽如刀的气息。
他今日应当喝了许多酒,该叫翠珠熬碗醒酒汤才是。
江婉柔在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似乎这样能缓解她的紧张,浓黑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低垂着眉眼,显得十分不安。
不枉她苦等许久,陆奉抬起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暖黄的烛光下,娇容映玉,美人如画。江婉柔羞涩地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盖头是太子妃祭祀过宗庙后才盖上的,明明两人早晨还见过,他用他宽厚的掌心紧紧握着她,她是在他怀中长大的姑娘,这里甚至是她熟悉的东宫。
成婚前,她睡不好觉,他宽慰说不怕,和从前一样即可。
她原本这样想,可他如今这样,看得江婉柔心里忐忑,内心愈发不安。
“太……太子哥哥。”
过了许久,江婉柔双颊绯红,用几乎是嘤咛的声音道:“可要叫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