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握着她的小手,利落地落下一笔弯钩,陆奉低头,问:“会了么?”
江婉柔:“……”
她从前只知道做世子妃得给人生儿育女,没说还要念书识字啊!
“你来试试。”
陆奉松开手,江婉柔握着笔,在空中高悬半天,磨磨唧唧写出一个“婉”字。
笔力绵软,和旁边的另一个“婉”犹如天壤之别。
她抬起头,心虚地看着他。
“世子哥哥,柔儿手痛。”
不管这世子爷是不是颅内有疾,自从那天他莫名其妙把她掳过来,他对她很好。给她暖和漂亮的新衣裳穿,给她添置头饰钗环,玉食珍馐管够,每一顿他都和她一起用,盯着她用膳。
他还带她去看了姨娘,她们偏僻的小院烧上了红萝炭,两个大夫住在里面,姨娘气色好了很多,不再呻吟低咳。
江婉柔彻底放心,在陆国公府过上了乐不思蜀的好日子。陆奉在他的房中给她隔了个碧纱橱,她每日睡在那里。陆奉说叫她不用忧心,对外宣称她在国公府陪国公夫人礼佛,对她的名声无碍。
姨娘好,她能吃饱穿暖,更没人敢在江婉柔面前嚼舌根,她很知足。现在的江婉柔倒不担心名声,就是……不自在。
世子很忙,总不在府中,但他再忙,总会在用膳的时辰赶回来,陪她用完膳。两人几乎同吃同睡,他也不说话,黑眸沉沉,总盯着她瞧,看得江婉柔心里发毛。
世子一回来,吓得清灵不敢来找她玩儿,她总不能找世子踢毽子,偶然又一次,她夸了句:“世子哥哥的字写得真好。”
他眸光一亮,每日专程誊出一个时辰,教她习字。
这可苦了江婉柔,陆奉比家中的夫子严苛百倍,她根基不好,他又长得凶,每次他检查课业,拧紧眉头的样子,叫她心里战战兢兢。
好在他没有训斥她,只是捏了捏她的花苞头,说她还小,不急。
日子久了,他不说,江婉柔自觉愧疚,可习字并非一日之功,她用尽全力,如今也只是尚可入眼。
……
江婉柔半真半假地揉着手腕,她手不疼,就是不想再习字了。她在心里暗自忧愁,怎么办,难道世子妃还要熟读四书五经,才冠天下吗?
果然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陆奉微微叹了一口气,尽管知道她是装的,他还是握住她的手腕,默不作声地给她揉。
他瞥了眼她的字,看着心虚不敢抬头看他的江婉柔,沉声道:“如果不喜,不必再练。”
相处日久,陆奉逐渐琢磨出江婉柔的性子,不同于上一世温柔贤惠的皇后,她现在年岁太小,心思又重,表面是个温顺的小鹿,实际是个小刺猬,谁碰她都想扎两下。
嘴上花言巧语,没一句实话,都是哄他的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