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伸手搭向太子的小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对方的手有些凉。
他敛着眉,似乎并未察觉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背。
这一夜,马车到云家时走得很慢,回宫时却行得很快。
岁庭衡坐在床头,从袖子里掏出镶嵌着宝石的首饰盒,这是一份他不知道该如何送出去的礼物。
转眼就是元宵,京中突然有流言传出,说是云拂衣的未婚夫移情别恋了,因为云家回京两个月有余,充州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岁庭衡愤怒异常,那个男人既然已与云姑娘定亲,为何还要让她陷入如此难堪的流言中?
若他是这个男人、若他……
他披上外袍,转身就往外走。
元宵夜没有宵禁,热闹的街头满是行人。岁庭衡来到云家门口,才惊觉自己此举太过冒昧。
他茫然地走在街头,穿过重重人海,路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时,听到里面传来痛呼声。
抬手制止金吾卫拔刀,他抬脚走了进去,就看到拂衣一巴掌一个纨绔子弟,连躲在角落里的狗,都挨了她一脚踹。
“殿下,那好像是诚忠公的孙子。”莫闻指着地上一个紫衣男人对岁庭衡小声道:“他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天子脚下,你们也敢调戏民女,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拂衣抬脚踩在王延河的背上,发现巷口有人,抬头定睛一看,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太子殿下?”
挨揍的纨绔们顿觉生无可恋。
他们脑子昏头调戏一下民女,招来了云拂衣还不算,怎么连太子也撞见了?
把纨绔与卖花女解决好,岁庭衡陪拂衣走过喧闹的街头。一对对亲密无间的有情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漂亮的元宵灯晃花了他的眼,也迷醉了他的心。
“前些日子在父皇私库看到一对发钗,觉得很适合姑娘。”他把随身携带很久的首饰盒拿了出来:“姑娘如果不讨厌,拿回去戴着玩。”
拂衣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收下这个盒子,但她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多谢殿下。”
拂衣想,怪只怪美色惑人。
“外面的流言姑娘无需放在心上,女子的好与坏,用不着一个废物男人的心意来证明。”见拂衣收下了首饰盒,岁庭衡双眼比远处的盒子灯还要闪亮多彩:“云姑娘这么好,你的未婚夫恐怕是三世积德,才换来与你今生有缘。”
拂衣欲言又止:“殿下难道不知臣女的纨绔之名?”
“庸俗之人如何懂得姑娘的侠义之心。”岁庭衡拉了一下拂衣,让她避开一个奔跑的孩子:“正是年关好时节,云姑娘不要因为流言以及没用的男人影响心情。听闻姑娘喜欢弹奏琴曲,我收藏了一些好琴,云姑娘要不要去试试?”
美男相邀,拂衣欣然应下。
两人到理王府弹了一会曲后,岁庭衡道:“云姑娘以后想要奏曲,随时都可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