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瑶持心正把石头递给大长老,冷不防没控制好上面的结界,漏出的狂风朝两人席面吹拂,眼花缭乱之间,她恍惚瞥到了长老兜帽下的一节下巴。
然而只一瞬,殷岸已经重新压制住了局面,依旧把自己遮盖得严丝合缝,将东西从她手里接过来,没事人似的颔首道谢。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大长老欢欢喜喜地一头扎进炼器房,开始忘我地烧火熔铸。
而瑶持心从玄武峰回来,却连着几日魂不守舍。
她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猝不及防得见的那一幕。
入定也想,修炼也想,甚至睡觉做梦也在想。
大长老的下巴充斥着她全部的视野,挤得到处都是,可怕极了,实在让人无法静下心神!
瑶光明病好后长年在外游山玩水,青龙峰的落云湖便空了出来。
瑶持心几人得闲就借他的地盘喝酒。
这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捏着杯盏问林朔:“你说,殷长老总穿着能罩住脑袋的大长袍,他帽子下面到底有什么?”
林大公子正自雪薇手里接过热酒,道了句谢,旋即应声:“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我跟他老人家又不熟,平日来往也不多,交情更是还没好到这个地步——兜帽对于大长老的重要性不比底裤少多少,他怎么可能对我脱帽子。”
瑶持心对于他的类比之词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鄙夷。
林朔:“再说我们当中论入门时间数你最早,论关系你跟他最亲,论交往更是隔三差五给你做法器,这话要问也该是问你才对吧。”
奚临听到这里,不由奇怪:“连师姐也没见过大长老的真容么?”
“没有啊。”
她遗憾地回答,“从我小时候有记忆起,他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就没见他把兜帽摘下来过。”
言至于此,四个人面面相觑,并一径沉默。
雪薇率先思索着表示疑惑:“说起来,我听闻殷长老的帽子好像是特制的,大概施过什么障眼法,整个戴上之后,便会叫人瞧不清头脸,除了一抹黑,还是一抹黑。”
“想必若不把兜帽摘下,轻易便窥不见其面目。”
瑶持心自然而然想起前日发生的事,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我倒是曾经瞥见过一点轮廓……”
话音还未落,边上原本故作风轻云淡的林大公子瞬间就炸了:“什么?你看到了!?真的假的?”
“别那么激动,只是一点点、一点点……”
她把当日的小意外如此这般一番解释。
林朔紧绷的肩膀缓缓垮了下去,显然觉得这个答案有点浪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