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影印进孟秋眼睛,有个亮斑,车子往前开了几米,她脑袋还跟着宫檐转,看不够似的。
来燕城后,她来过两次,次次都没逛完。
赵曦亭坐姿松散,随意搭了句腔:“进去过么?”
孟秋眼睛没挪,在私家车里瞧,和游览观光又不一样。
她弯着唇角,语气柔和:“百分之八十的外地人第一站都是这里吧。”
“从前的人觉着外面世界大,巴不得把墙砸了,好得个自由。现在外面的人却都想进去。人都图新鲜。”赵曦亭懒懒散散,指着一处,孟秋找半天没找着,他长指抵着她头顶拧过去,“那儿,见着没,以前选秀女,都是从那个口子进的。”
司机很有眼色地开慢了。
“知道什么是选秀女么?”他问。
“选皇帝的佳丽三千嘛。”孟秋见他姿态矜骄贵气,和他玩笑,“诶?你们有时候是不是挺可惜废除这些封建糟粕的,放现在许多事做不成了。”
赵曦亭虚虚垂着眼皮,配合地和她瞎扯,“天真了不是。”
孟秋回过头看着他笑,有点揶揄的意思。
他神色淡漠,一挑眼,凉凉嗤了声,“含沙射影谁呢?”
孟秋嫌他对号入座,连笑说了几个没有。
赵曦亭闲来无事还说了咸丰和四春娘娘,也就是四个宫女的情事,孟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当野史随意一听。
过了半小时孟秋才发现,她是天真了。
赵曦亭从来没提起自己的住处可听红墙黄瓦的晨钟。
普通人眼里的不可思议,是他泛善可陈的日升日落。
孟秋第一次见这偌大宫城的俯视景象,直愣愣盯着,冒出一种立于人群之巅不小心就会跌落的胆颤。
她想起一件事儿。
先前在宿舍,葛静庄和乔蕤打听燕城的房价。
来燕城读书的学生,见过大都市的灯红酒绿,没几个不想留下来。
葛静庄问哪里房价最贵,想开开眼界。
乔蕤说裕和庭。
裕和庭的均价看似和别的豪宅差不多,几十万一平,但都在楼盘的边边角角,贵的得百来万,地王更不用说,直接竞拍,上不封顶。
看裕和庭的房子有隐性门槛,得验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