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吻痕早就说明了。
那人几乎是在细致地品尝她,每一寸,从脖颈到脚踝。
他下意识地靠近她,凑近她的唇,想堵住她,不让她说话。
孟秋看透他的意图,把他狠狠推开,过几秒,捂着脸把眼泪压住,伏在桌上大口大口深呼吸。
她浑身都被搬空了,在水中飘着,无所依偎。
她唇上下张合,低低地倾诉,“章漱明,我是你未婚妻,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多煎熬吗?”
她不断地重复,人哭得伏下去,喑喑哑哑,“我觉得对不起你,我以为总能解决的,可是他太强势了。”
“……他太强势了。”
“我总想着或许你能帮我,终究是想错了。”
灯下的包厢静默又虚白。
章漱明的眼眸软了又软,他似乎明白过来他做错了什么事,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之间平白像做了一场幻梦,梦的开端,章漱明问她借笔,此后,英国小镇的雨下到大陆的南方。
此刻,这场雨仿佛要停了。
孟秋不再哭了,微微抬起脊背,擦了擦脸上的水痕,轻声:“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又或许,我把我们的关系想得太重要了。”
“最后一个问题,”她眼里的埋怨不见了,变成一汪秋水,清清浅浅地洒在灯影里,“漱明,那个时候,你犹豫过想帮我的,对吗?”
她睫毛没眨,湿成分明的一根一根,针一样直往章漱明心脏戳。
她唇瓣也是一团红色,伤心得令人印象深刻。
章漱明听到她轻柔地嗓卡着黏糊的泪痕。
他残忍地沉默着。
孟秋自认坦诚,但她发现坦诚是没有好报的。
起码她和章漱明这段关系中是如此。
章漱明知道自己可以骗她。
或者说,说谎对他并不是什么纠结的难题。
但看孟秋这副执着柔韧的模样,他居然生出了怜惜的情绪,不想骗她了。
孟秋见他沉默,忽而真切地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