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宋湄陡然笑开:“这是我儿子给我写的信。”
一名商人问:“商队辗转近一个月,中原的信差竟能找到这里,真是有本事。信里写的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事。
甚至称得上鸡毛蒜皮。
在金山寨的时候,阿荷少言寡语。回了晏京,反倒话多起来,寄来的信里什么都说。
信的开头,总是规规矩矩的“问母妃安”。
信的内容就不那么规矩了,几乎想到什么写什么。
比如小皇叔被打了一顿,哭着满地打滚。比如徐先生因为醉酒,被师娘拿着戒尺打手心。
又比如,冯先生。
阿荷在信中说:“在佛寺偶遇冯先生,先生博学多识,无所不知。虽然他年纪大了,但冯先生很好。”
其实冯梦书今年才二十九岁,但按照古代百姓的平均年龄,半生已经过去了。
令宋湄奇怪的是,冯梦书不信佛,竟然会去佛寺。
宋湄看完信,照旧把信仔细放好,随后在盒子里发现了一袋随信送来的饴糖。
古鞍子笑问:“这是金子不成?”
宋湄把饴糖分给商队里的人:“他给我祝贺生辰呢。他今年六岁,最近开始换牙,太……大夫不许他吃饴糖,所以他觉得饴糖稀罕。”
闻言,火堆旁的人齐齐笑起来。
不过,宋湄的生日在八月半,早就过了。
晏京离此地很远,送信的人走得慢,拖了半个月才送到。
咬着饴糖,宋湄习惯性地抖了抖信封,忽然发现异常——
里面竟然还有东西。
宋湄将信封口撑开,因为光线昏暗,并没有立刻看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她闻到一股香味。
随后摊开手掌,倾倒信封,竟接了一手轻软。
借着火光,宋湄认出来这是什么:“花?”
古鞍子挤眉弄眼:“小郎送饴糖,夫郎送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