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究竟是不是好事,宋湄也不太清楚。萧观侧身站着,她根本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刚才脸上那抹雪花般的水痕,倒像是她做梦梦见的东西。
天色未明,山间尚且昏暗。
士兵们举着火把,照亮了一张张坚毅的面庞。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战马不安地刨动蹄子的声音,以及不知哪片草丛中传来的鸟叫虫鸣。
宋湄忽然听到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轻而密集,不属于成年人。
杏娘指着一个方向,在宋湄耳边小声惊叫:“皇孙!皇孙来了!”
一时半会,她还是改不过来称呼。
宋湄沿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萧荷跑得飞快,正扬声叫道:“父皇!”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走得近了,萧荷似乎又想起他素日遵守的君子礼仪,放慢了脚步。压着急躁,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端端正正地弯腰行礼:“父皇。”
萧观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并未说话。
而是蹙眉问起萧荷身后的侍从:“谁叫醒太子的?”
一众侍从连忙摇头。
萧荷说:“是儿臣自己听到战马嘶鸣,所以才醒来的。大军开拔,儿臣身为国储,理应、理应来……”
话说一半,萧荷支支吾吾半晌,迟迟接不上下半句。
萧荷涨红了脸,萧观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
萧观弯腰,将太子的衣襟理正,边说:“你跟着护卫回晏京去,太傅说,你的课业落下不少。”
“……是。”
做完这些,萧观起身,莫名地停住。
以宋湄的角度,能看到他正盯住某一处发愣。不是在走神,而是在犹豫。
宋湄屏住呼吸。
这时,萧观蓦地转身,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