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是沉甸甸的重量。
刚出生时,这孩子轻飘飘的。一眨眼,竟这么重了。
宋湄怔了怔,听见独属于孩童的温热呼吸扑在耳边。
萧荷说悄悄话一样:“母妃,阿荷走了。”
宋湄浑身一颤,双目微睁。
萧荷已松开了她的脖颈,矮身钻进马车里去了。
宋湄闭了闭眼,对车夫说:“走吧。”
李山出现在眼前,对宋湄说:“事关重大,我亲自送太子下山吧。”
宋湄无力地点了点头:“麻烦李叔了。”
她和杏娘都不能出面,李山做事向来稳妥,由他送正合适。
马车向前行驶起来,很快只剩下一小点影子。
杏娘捏着手绢,哭得一塌糊涂:“这孩子刚满月就笑容满面,谁知道长大了连笑脸也吝啬,冷冰冰的没个人气儿。”
宋湄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敏感也敏锐,和萧观一样,是在宫里长大的储君。
猜到她的身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宋湄爬上瞭台上,举起了望远镜,远远地望见山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竖起的旗上写着一个“赵”字。
竟然这么兴师动众。
赵淮此刻按兵不动,许是听了陈玉醒的话,正在等阿荷。
驶出寨门的马车轧轧作响,像一只蚂蚁,缓缓往旗那边去了。
等到阿荷完好地被送到赵淮手里,他们就会退去。自此,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宋湄放下望远镜,靠坐在了瞭台上。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忽然凝滞住。
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宋湄连忙坐起来,趴在瞭台上往下问:“杏娘,孙六在哪?”
杏娘仰起头,一脸疑惑:“孙六,不是早就交给大总管处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