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说:“宁可信其有。”
宋湄豁然开朗,她说的对,万一有用呢。
于是她就一头扎了进来。
宋湄在蒲团跪下,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听到有人吟唱的动静,这其中还伴随着极有规律的木鱼声。
在内心她悄然滋生恐慌的时候,木鱼声一声一声,有力地安定了她的心。
她不觉得饿,不觉得累,连晕过去也是醒来之后才感觉到的。
睁眼时,头顶是熟悉的牡丹团花帐顶。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并不明亮,却让人安心。
宋湄凝神看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床边坐着人,她惊得直接坐起来。
是太子。
太子面无表情坐在她床头,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腿边不远处,看不清的黑暗中,竟然静悄悄地跪了一地宫人。
宋湄看着他,缓缓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说:“宫人犯错,该依照宫规处置。不过你既醒了,就放了他们吧。”
话音刚落,一地宫人齐声道:“谢承徽。”
宋湄感到荒唐。
她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谢的。
太子端起药碗,一手拿着羹勺,舀起一勺吹了吹:“来,喝药。”
他身边放着的是蜜饯和糖糕,应该是瞪着她喝完药,就立刻塞到她口中缓解苦味。
羹勺递在眼前。
宋湄慢慢抬眼,顺着瓷白的羹勺,落在捏着羹勺的修长手指上。
再往上,是白袖白衣,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太子殿下。
宋湄仔细地看了他片刻,从他眉尖的小痣,高挺的鼻梁,到如玉的脸庞。
真是具有欺骗性的一张脸。
单看他此刻喂药的行径,险些让人以为他是一个体贴细致的好夫君。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人会用计夺了她,让她的原本身份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