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子六岁那年,太子在陈束的生辰时送了件礼——一枚印章。
后来纪慈无意看见太子鲜血淋漓的手掌才知道,这是太子亲手做的。
然而裹满纱布的双手在陈束眼中,就变成了太子心术不正,惺惺作态。
那时候陈束严厉,皇帝是慈父。可陈束致仕被淹死后,皇帝反而变成了严父。
纪慈一直以为,皇帝对太子要求甚严。是以在皇帝挑剔太子时,他只规劝,实在规劝不成,便忍忍作罢。
可眼下来看,实在太过了。那终态度说成严苛,太过勉强。
太子说:“父皇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也是应当。”
纪慈勉强笑了笑,并不点破。
太子眼神一定,忽然问道:“邓御史,何事?”
纪慈回头一看,邓岑的眼神不住往这里瞄。
乍然被人点破,邓岑脸上青白一阵,还是走了过来:“太子殿下今日不曾逾矩。”
太子刚要道谢。
邓岑眉头一蹙:“不过殿下身上熏香太重,亦是失礼。”
太子并不反驳,只说:“御史教训的是,回宫之后,本宫即刻沐浴焚香,洗清身上味道。”
太子回宫之后,果然先沐浴焚香,把身上的味道洗得一缕不剩。
洗净之后,再召人来问:“承徽在何处?”
李朝恩一回来就接到了消息,奈何太子非急着沐浴再出来:“承徽在……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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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才不听太子的。
外面的小宫女嘻嘻哈哈踢毽子,她当然也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她还从没有试过主动骑马。
上次骑了太子的白马,但她全程是被马带着走,连缰绳都不敢用力拉。
驯马师看宋湄衣着,只当她是哪个宫的贵人,当然尽心尽力。
宋湄听懂了驯马师的讲解,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视野陡然开阔,视线也跟着拉高,就连躲藏在远处的杏娘,宋湄也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