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宋湄拉扯起来,推她转身离开:“再容我半刻钟,出去候我一起走。”
凤藻宫的宫人意外地周到,给她送了糕点和茶水。尽管她没有喝,也有人隔一段时间换一杯热的。
只是人都很胆小,全程低着头,不敢接近,也不敢与她对视。
崔姑姑站在宋湄身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宋湄有点坐不住了,频频看向寝殿大门。
半刻钟早就过去,一刻钟也过去了,或许过去两刻钟,三刻钟。
寝殿的门被宫女从里面打开,太子终于出现在门口,看过来时,眼中冰雪消融。
太子与宋湄跨过宫门。
古代女子会随身带着手帕,无论用是不用。以香料熏之,以绣线绣之,携带于身侧,也算一种风尚。
宋湄适应不了这种风尚,她或许可以随身带卫生纸,但经常忘带手帕,因为觉得没什么用。
用一次就脏了,还得把用脏的拿回来去洗。
但阿稚每天总是习惯性地给她塞上,今天出门也是。
万幸这手帕还有点用。
宋湄停步。
太子跟着停步看来:“怎么了,本宫让宋卿等得太久,你生气了?”
宋湄看着太子的笑面。
他脸上那道血痕想让人忽视都不能,还有他腹间的刀伤……宋湄没感受过这种痛苦,但感觉应该和宰鱼的时候差不多——
都是在肚子上开一道口子。
凤藻宫的宫女见了他们跟看见怪物一样,话都不敢说。李朝恩倒是敢说,可李朝恩在宫外。
宋湄犹豫再三,攥着绣着黄花的帕子,递到太子面前:“擦擦吧。”
太子怔怔,欲伸手摸脸。
半途中,他忽然将手收回,向宋湄弯腰低头:“宋卿发发善心,帮一帮本宫。”
那张脸近在咫尺,面上神情柔和,眉尖小痣十分清晰。
宋湄顿了顿,缓缓将帕子按上太子脸上的血渍。
擦拭几下,只剩一条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