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涛!他在撒谎!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她不敢相信,哥哥竟然会对父亲下如此毒手!就为了除掉许皓月?还是为了别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不能打草惊蛇。她走出icu,对樊涛说:“哥,我局里还有点紧急事情要处理一下。爸这里……我已经雇了专业的陪护守着,有任何情况他们会立刻通知我们。”她需要尽快回局里,亲自盯着现场的勘查和监控的恢复工作。
樊涛正巴不得她赶紧走,连忙点头,脸上还挂着悲戚:“好,好,你去忙吧,爸这里我看着……你放心……”心里却暗自冷笑:查吧查吧,电源线都剪了,记录也删了,看你们能查出什么!
然而,他低估了刑侦技术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反侦察手段。对于专业的技术人员来说,恢复被删除的监控记录,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是需要时间。
看着樊溪离开的背影,樊涛脸上伪装的悲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不可耐的贪婪。他立刻走到消防通道,拨通了一个电话——樊心刚的私人律师,黄律师。
“黄律师,”他的声音变得冷静而强势,甚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我父亲的情况,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
电话那头的黄律师声音谨慎而专业:“樊涛先生,节哀。樊先生的事情我听说了,非常遗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脑死亡,在法律上意味着什么?”樊涛直接问道,“他的遗产处理程序是否可以启动了?我现在是樊氏集团的顺位第一合法继承人了吧?那些需要他本人签字的文件和股权,现在该怎么处理?”
他一连串的问题,急切地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不是悲痛,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接管父亲的一切。
黄律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对樊涛的急切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专业地回答:“樊涛先生,根据法律规定,脑死亡即宣告自然人死亡。樊先生的遗产继承程序理论上可以启动。您作为他的直系血亲,确实是第一顺序继承人。但具体涉及公司股权、不动产、银行存款以及其他投资的具体过户和继承手续,还需要您提供樊先生的死亡证明、以及一系列法律文件,过程可能比较复杂……”
“复杂?能有多复杂?”樊涛不耐烦地打断他,“尽快给我弄好!需要什么文件,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
他的语气强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掌控欲,仿佛父亲刚刚“去世”,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王座。
黄律师在电话那端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语气依旧恭敬:“明白了,樊涛先生。我会尽快整理好所需文件清单和流程,然后向您汇报。请您节哀,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樊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扭曲而贪婪的笑容。
复仇的代价(古代-许)
柳舒云意图毒杀孙淑娴之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早已不是一桩简单的后宅阴私或谋杀未遂案。孙淑娴是皇帝亲自赐婚,代表着皇家的恩典与威严。毒杀她,无异于将皇帝的颜面踩在脚下,是对皇权赤裸裸的挑衅与羞辱!
为了维护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威,为了警示所有臣子——皇帝的意志绝对不容违逆,皇帝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杀一儆百!
白昭连夜写就的请罪奏折,以及许皓月暗中夹带进去的、关于柳氏家族参与盐税贪腐的关键证据,在第二日的早朝上,被皇帝狠狠摔在了玉阶之下!
“好啊!好一个白家!好一个柳氏!”皇帝震怒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带着冰冷的杀意,“朕念你白昭多年勤勉,破格提拔,赐你白家荣耀!你就是这般回报朕的恩典?!纵容毒妇戕害朕亲赐的儿媳!你柳家更是胆大包天,贪腐盐税,蛀空国库!你们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可还有王法纲常?!”
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求情。白昭震惊之余也猜到是白暮云将自己曾经刻意隐瞒的柳氏贪腐盐税的证据递了出去,但他不怪白暮云,他知道白暮云对柳氏积怨已久。如今事实确凿,流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更有孙家及其交好官员的泣血控诉,白昭的请罪折子更是坐实了一切。龙颜大怒,结局已定。
很快,圣旨下达,字字如刀:
柳舒云:心思歹毒,谋害御赐儿媳,藐视皇权,罪无可赦,赐自尽,即日执行。
柳氏家族:贪腐盐税,教女不严,褫夺所有官身功名,举族贬谪至偏远苦寒之地,世代永不可为官,家产全部抄没充公。
白昭:念其多年于盐务有功,此次又能及时悔悟,大义灭亲,主动请罪并揭发柳氏贪腐,免其死罪与牵连家族之重责,但治家不严,纵妻行凶,难辞其咎,罢免盐务司一切职务,贬为七品地方县令,白府一应人等,限三日内迁出京城,非诏不得回京。
孙家:御赐之婚遭此劫难,特赏赐金银绢帛、名贵药材若干,以示抚慰。
一道道圣旨,如同秋风扫落叶,瞬间将显赫一时的白柳两家打入尘埃。
对于白昭而言,这已是雷霆之怒下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至少,保住了自己与子女们的性命,他跪接圣旨,叩谢皇恩,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无尽的悔恨与悲凉。
而当宣旨太监带着毒酒来到被严密看管的柳舒云面前时,她彻底崩溃了。她哭嚎着,咒骂着白昭的薄情寡义,咒骂着白暮云的陷害算计,咒骂着命运的不公,直至哭到昏厥过去。但圣意已决,由不得她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