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池霆风一时气极,抬手就朝着池以年的脸颊扇了过去。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池霆风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脑袋不受控地偏向一边,脸上也迅速泛起红肿。半晌,池以年才缓过神来:“反正我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从今往后也不会再花你一分钱。”
“你如果嫌我丢人,可以当作没我这个儿子。”说完,池以年没再继续停留,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再来见我!”池霆风冲着池以年的背影高声喊道。
“求之不得。”
池以年在门前顿住,回眸的一瞬间,却意料之外地撞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周淮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本该是闹剧之外的看客,但眼底的情绪却似乎又有些复杂。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池以年在心底嘀咕一句,随即推门离开。
……
池以年刚从银光大厦里出来,一阵裹挟着热浪的风便扑面而来。灼热的痛感从脸颊处隐隐传来,红肿的掌印也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清晰。
自池以年记事以来,这是池霆风第一次动手打他……
池以年轻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准备叫车。谁料他刚打开手机,一道身影就忽然从身侧笼罩过来。
竟然是周淮之。
他带着温和礼貌的笑容,伸手向池以年递去了一个冰袋。
“稍微处理一下吧。”周淮之轻抬下巴,眼神透着些许示意,落在他那片红肿的脸颊上,“拖的越久,消肿的时间就会越长。”
池以年的视线在冰袋上停留片刻,而后抬眼看向周淮之。
面前的人含笑而立,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刚巧遮住眉梢,随着拂过脸侧的风轻轻晃动,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像颗晶莹剔透的琥珀,令人不自觉地多瞧了几眼。
池以年鬼使神差地接过冰袋,还没说些什么,便听周淮之又道:“你现在是要去哪儿?这个时间段不太好打车,我正好开车过来的,顺路的话可以送你过去。”
听了这话,池以年不免有些惊讶:“太客气了周律师,我没什么事也不着急,自己打车就行,不麻烦您了。”随即又举起手里的冰袋朝周淮之礼貌地笑了下,“不过,还是要谢谢周律师的冰袋。”
“先走了周律师,回见。”
说完,池以年也不等周淮之再说些什么,挥挥手便径自转身朝前走去。
周淮之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神色淡然如常,唯独眼底藏着些许化不开的浓墨,好似深渊中不住翻涌的暗流。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隐入人群,他才转身离去,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散开在风中。
……
晚上九点钟,池霆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叫人将他送回了繁星湾。
走到门口,他倏然停下脚步,抬头朝池以年的卧室方向看去。
不出所料,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