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今拙几不可查地抖了抖。梁崇以为他要发脾气了,但对方没骂,只抿了抿唇。
明明已经拉下脸,却没有发作。
想起之前姚今拙说救生衣勒得他痛,梁崇倒没其他心思,想到了便问:“下面还有没有不舒服?”
“啪”的一声,姚今拙仿佛忍无可忍一般拍开他的手,瞳孔惊颤。
思维散发到最后,骂他死不要脸,说他是变态。
姚今拙骂完,全程背对着梁崇洗澡,脸红脖子也红。
返程的路上姚今拙离梁崇远远的,生怕他又说些屁话来让他丢脸。
车窗给余晖加了层滤镜,橘红的光彩带着热气,姚今拙降下半扇窗,拍沿途风景的照片。
梁崇坐在另一侧,微扬着唇角,也拿着手机对着他那侧的斜阳。
没过多久,后座没了动静。
半开着的车窗灌进闷热的风,沈锐宁抬眸,看见后视镜映出梁崇那张分外平静的脸。
对方身穿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袖管挽折,不知什么时候和姚今拙坐到一起。
梁崇不在镜头前基本不化妆,也没有化妆的必要——轮廓流畅五官立体,眉骨突出,鼻梁又生得高挺,从头到脚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姚今拙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梁崇微侧着脸偏向对方,正垂着眼去握姚今拙的手。
两手相握,他趁人睡着,小心翼翼将五指扣进姚今拙指缝。
沈锐宁收回视线,悄悄把后座车窗关了。
“他俩睡了?”林进森小声问。
“嗯。”
林进森回头看了下,突然来了兴致。掏出手机,歪斜着身子拍下此次的四人合照。
回程绕了点路去加油站,到家时天已经黑尽。
白天干了重活,方坚繁晚上通常睡得早。姚今拙没想到他还没睡,大门大开着,灯光洒出屋外。
还未走近,模糊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声音都挺熟悉,但姚今拙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走到门口,他目光探究,看见本该做完工就回家休息的另外四个老师傅。
“贺叔?”目光逡巡,姚今拙面露茫然。
六七天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他看了眼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
客厅烟味儿很重,贺叔手上的香烟刚点着,脚边不少烟头。屋里几人面露难色,其中一个老叔说:“小姚啊你可算回来了。”
“本来下午刚出事儿我就说给你打电话吱会一声,坚繁没让,说你刚出去。”
老叔抽了口烟,烟雾模糊他的脸,他扔掉烟头踩灭,鞋底干硬的泥土块也被他踩得粉碎。
姚今拙看向方坚繁:“怎么了?材料不够,还是要先结工钱?”
“都不是。”方坚繁张了张嘴,纠结郁闷道,“……中午我们回来吃完饭休息了一个小时,本来说晚上加下班,抓紧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