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就叫不可以?”姜栎拿着东西往前走,可能是觉得刚才有点尴尬,于是赶紧找了个话题,“你家里怎么给你想的这名字?”
“因为我爸想让我做事严谨,做人真诚。”严谨城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人家问什么自己就答什么了。
“那为什么不是言字旁的诚?”姜栎问。
“因为两个言字旁他们怕我话太多了。”严谨城还是有问必答,“算命的说我五行缺土,所以他们就干脆给我选了这个城。”
“那我叫你什么?”姜栎在小卖部门口的桌子边坐下,还是不死心地问。
严谨城坐到了他对面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轻笑道:“你不是喊我老大吗?”
姜栎拆薯片的手一顿,很快又快速地把薯片袋子开完了。
【你老大,都听你的。】
这话是那天报复王岩未果气昏了头的一句阴阳,现在居然还能被callback。
“你记性怎么这么好?”姜栎抬头瞥了他一眼,“吵架翻旧账没输过吧?”
“我吵架不翻旧账也能赢。”严谨城笑着叹了一口气。
“在这方面我挺佩服你的。”姜栎把拆好的薯片的开口朝向了严谨城,看着他挑了一下眉毛,“吃吧,吃不完我吃。”
严谨城垂眸,手慢吞吞地伸向薯片袋子。
不远处的操场骤然响起了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升旗仪式开始了。
大课间的时间也没那么充分,严谨城脑子的齿轮伴随着歌声慢半拍地卡上了,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这一次约见的主题。
“不是说要跟我说点事么?再不说要没时间了。”严谨城提醒他。
姜栎嗯了一声,清了下嗓子,“不然你先找个问题问我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于是严谨城一点没犹豫,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转学?”
“靠。”姜栎勾起嘴角,身子往后仰了仰,“这么直接?”
“时间紧迫啊。”严谨城说。
姜栎点了点头,身体又倾了过来。
他的手肘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撑起额角,看着严谨城毫无预料地低声开口道:
“因为我把一个人从二楼推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姜栎说的话太有冲击力了,又或许是严谨城以为自己听错了,总之,他们之间至少保持了十几秒的沉默。
直到姜栎换了一只手撑住额角,严谨城才小声地问他:“为什么?”
姜栎笑了笑,方才身上跟严谨城开着玩笑的那种轻松感顿然消失,替换上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他说:“因为我哥。”
严谨城的呼吸保持着一种非常缓慢的节奏,由于太缓慢,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开始变得闷闷的。
他有一种预感,姜栎的这种嫉恶如仇,很有可能是关于他哥,而接下来,他的猜想也的确被证实了。
“我爸是创一代,在我们家族里应该算是最成功的那一个。”姜栎说到这神情稍显缓和起来,语气变得有些调侃,“每个时代风口他都恰好赶上了,事业越闯越大,他也就慢慢成为了那个亲戚们都爱巴结的那个人。”
“我爸这人虽然后来也变得商业化了,但总归还是有几分人情味的,于是给那帮亲戚开了会,跟他们说谁的孩子优秀就上那个柏市最好的国际高中,长大之后可以出国进修,一切生活费和学费全部由我爸承担。”
“我堂哥就是那个脱颖而出的人。”姜栎说到这苦笑了一声,短暂的情绪转变也很快转回到了沉重的轨道上,“他这人特别勤奋刻苦,小时候他来我家玩,一本书能让他安静地坐一天。”
“他性格也跟季嘉鑫一样,内向且没有棱角,好像没有脾气似的。我小时候特别顽皮,性格也很反正就是挺讨人厌的那种小孩,要是你碰见了估计得烦到把他挂树上的那种。”
严谨城看着姜栎,顺着他的话笑了一下,眼神依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