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扔下的是一颗炸弹。
一颗,足以把国子监这潭死水,炸得底朝天的炸弹。
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破,不立。
……
第二天,清晨。
国子监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所有的学子,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看著那张刚刚贴上去的宣纸,整个场面,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是冲天的譁然。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月考?还张榜公示?他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私塾吗?”
“累三三丁者黜退?他有什么资格开除我们?”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国子监的屋顶。
王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张新规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尤其是“黜退”两个字,更是刺眼。
他,太原王家的嫡子,未来的家主。
竟然要被一个青楼状元,用这种方式来决定去留?
这是奇耻大辱。
“林墨呢?”
王景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人在哪!”
“我在这里。”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学子们自动分开一条路。
林墨穿著那身緋色的官袍,缓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了公告栏前,站定。
“新规,都看清楚了?”
他的话,让所有的嘈杂,都停了下来。
“林墨!”
王景上前一步,与他对峙。
“你凭什么定下这种规矩?”
“凭我是国子监司业,掌教学之责。”
林墨的回答,滴水不漏。
“教学之责?”
王景冷笑一声。
“我等所学,乃是家学渊源,圣人经典。何须你来多此一举,用这种粗鄙的月考来衡量?”
“没错!我等才学,岂是区区一张考卷能评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