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侧,站著长孙无忌。
再无他人。
偌大的宫殿,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林墨走到殿中,停下脚步。
他没有下跪。
只是对著龙椅上的那道身影,长揖及地。
“草民林墨,参见陛下。”
李世民没有让他起身。
他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著下方这个年轻人。
年轻,挺拔,俊朗。
一身緋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骨。
最难得的,是那份气度。
在这甘露殿中,面对著自己这位天下至尊,他没有丝毫的諂媚或畏惧。
平静得,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殿內的沉默,在拉长。
每一息,都是一种无形的碾压。
长孙无忌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林墨的腰,却依旧弯著,纹丝不动。
许久。
李世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林墨。”
“你可知罪?”
这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天生的威严,在殿內迴响。
来了。
林墨直起身。
他迎上那道深不可测的视线。
“草民愚钝。”
“不知何罪之有。”
李世民的眉毛,挑了一下。
“哦?”
“你逼迫当朝宰辅之子自断一臂,震惊朝野,搅得长安城沸沸扬扬。”
“这,还不算罪?”
林墨的回答,不假思索。
“杜构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此为一过。”
“藐视国法,无法无天,此为二过。”
“其父杜如晦,身为宰辅,却教子无方,纵容行凶,此为三过。”
“草民所为,非是私仇,而是为了维护大唐的法度,维护陛下的威严。”
他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