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
“五九四十五,六九五十四……”
琅琅的背诵声,重新在大堂里响起。
这一次,声音里少了几分生涩,多了几分坚定。
福伯坐在门口,听著里面的声音,老脸上笑开了。
他觉得,这才是漱玉楼该有的声音。
比任何丝竹管弦,都动听。
……
国子监。
大唐的最高学府。
张德失魂落魄地走进来。
几个相熟的博士见到他,纷纷上前打招呼。
“张兄,你不是去平康坊,会那个疯子状元了吗?如何?”
一个姓李的博士笑著问。
他知道张德的脾气,以为他一定是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状元郎,驳斥得体无完肤。
张德停下脚步。
他看著自己的同僚们,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德,国子监里有名的“铁嘴”。
他治学严谨,最重礼法,辩经论道,从未输过。
今天,他竟然说自己输了。
还是输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张兄,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没有说笑。”
张德摇了摇头。
他把在漱玉楼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从“何为德”,到“何为妇”。
再到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带著颤音。
国子监的庭院里,鸦雀无声。
风吹过,捲起几片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