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上台阶。
“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龟奴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势镇住,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没过多久,一个穿著团锦簇的绸缎袍子,脸上涂著厚厚脂粉的中年女人,扭动著腰肢走了出来。
正是这漱玉楼的鴇母,人称“锦三娘”。
锦三娘在平康坊察言观色几十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她上下打量了林墨一番。
新科状元?
她昨天就听说了。
金殿之上舌战群儒,风头无两。
可读书厉害,不代表有钱。
“哟,这不是新出炉的林状元吗?”
锦三娘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声音又甜又腻。
“状元公大驾光临,真是让咱们漱玉楼蓬蓽生辉呀。”
“不知状元公,是想见我们楼里的哪位姑娘?是清倌人紫烟,还是红牌知画?”
林墨摇了摇头。
“我谁也不见。”
锦三娘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那状元公是……”
“我来包场。”
林墨吐出四个字。
空气安静了。
锦三娘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状元公,您说什么?”
“我说,从今天起,未来三天,你们漱玉楼,我包了。”
林墨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
锦三娘终於確认自己没有听错,她先是错愕,隨即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笑得枝乱颤。
“哎哟喂,状元公,您可真会说笑。”
“您知道我们漱玉楼一天的流水是多少吗?包场三天,那价钱,可不是几首酸诗就能抵的。”
她身后的龟奴和一些闻声出来的姑娘,也都捂著嘴偷笑。
这状元郎,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林墨没有动怒。
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了那沓厚厚的钱票。
然后,隨手扔在了锦三娘的脚下。
啪。
一声轻响。
一百张钱票散落开来,铺了一地。
每一张上面,“壹佰贯”的字样,清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