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没有任何反应。
肃屿感到一阵难堪,握了握拳,又补充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为自己找借口:“……我来看看……你还……死没死。”
这话说得极其别扭甚至难听,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直来直去的风格。
安木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双眼睛空洞地看向肃屿,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勾了一下,形成一个充满讥诮的弧度。
像是在说:如你所见,还没死透。
这时候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端着药盘走了进来,步伐轻柔,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
医护人员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监控数据,然后轻声开口,语气专业而温和:“安木先生,该吃药了。”
医护人员等待了片刻,最终无奈地将药盘放在床头柜上。
“我把药和水放在这里了,如果您改变主意,或者需要帮助,请按呼叫铃。”
她说完,又站了一会儿,见安木确实没有任何反应,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病房门轻轻合上,再次将死寂还给里面的人。
床头柜上,那杯清水和几片白色的药片,静静地放在那里。
安木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有监测仪上起伏的心跳曲线,证明着生命还在艰难地延续。
肃屿看到那原封不动的药和水,看到医护人员无奈离开的背影,看到安木那副拒绝一切、甚至拒绝活下去的姿态……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再一次无声地攥紧了。
故意的?
肃屿心里的那团乱麻,在听到医护人员无奈的叹息、看到安木拒绝服药的侧影后,非但没有解开,反而缠得更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在外围走廊晃荡,满脑子都是安木苍白虚弱、却又倔强抗拒的样子,混合着之前听到的关于他悲惨童年的只言片语。
最终,他没能忍住,又一次敲响了凌曜办公室的门。
凌曜正对着光屏处理后续事宜,头也没抬:“进。”
肃屿走进去,站在办公桌前,声音闷闷的:“凌哥…”
“如果是关于安木的,闭嘴,滚出去。”凌曜的声音冷冰冰的,毫不客气。
“我就问一句!”肃屿抬头,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固执,
“凌哥,你审了他……你是不是……知道他以前的事?他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凌曜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终于抬起眼。
“是又怎么样?”
凌曜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体弱多病,被孤立,被欺凌,缺乏关注,导致心理扭曲,最终被邢渊那套‘进化’理论蛊惑,找到了认同感和扭曲的优越感。”
“这就是他的背景,满意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凌曜这里得到证实,肃屿的胸口还是闷得难受。
“所以……所以他也不是天生就想当坏人的……是不是?”肃屿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辩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