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在驾驶座上,感觉比带队进行了一天高强度训练还要累。
而宿舍楼里,安木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辆迟迟没有开走的车,指尖轻轻推了下眼镜。
金毛大狗…演技拙劣,心思单纯,倒是挺好用的…挡箭牌和传声筒。
他或许,不是内鬼呢?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肃屿又一次“恰好”出现在技术部所在的楼层,美其名曰送还一批外勤装备清单。
他胳膊上添了一道新鲜的口子,是下午带队训练时,被器材边缘不小心刮伤的,不算严重,只是皮外伤,渗出的血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醒目。
他正咋咋呼呼地跟技术部前台的小姑娘描述训练有多惊险,并悄悄夸大了一下自己的英勇,眼角的余光瞥见安木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肃屿立刻收敛了几分,但还是习惯性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打招呼:“安主任!”
安木的目光原本落在手中的数据板上,闻声抬起头。
他的视线先是扫过肃屿的脸,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胳膊那道不算起眼却足够新鲜的伤口上。
安木的脚步顿住了。
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朝着肃屿走了过来。
前台小姑娘见状,识趣地低下头忙自己的去了。
“肃队长,”安木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你的手臂受伤了。”
“啊?这个啊?”肃屿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胳膊,“小意思!训练嘛,蹭破点皮很正常!我们外勤的,哪个身上没几道疤……”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安木微微蹙起了眉。
“伤口虽然不深,但没有经过妥善处理,容易感染。我办公室有应急医疗箱,”安木说着,“跟我来。”
肃屿愣住了,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呃……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安主任?我回去自己弄一下就行……”
安木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细菌感染可不管你是外勤还是内勤。”
肃屿只好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着安木走进了他的主任办公室。
安木示意他坐下,然后熟练地打开医疗箱,取出棉签、碘伏,轻柔地握住肃屿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拉到灯光下。
肃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了一瞬。
安木的手指很凉,皮肤质感与他这种常年摸爬滚打、皮糙肉厚形成鲜明对比。
过程中,安木垂着眼睫,专注地看着伤口,淡蓝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颊边,被他用手指轻轻拢回耳后。
肃屿看着近在咫尺的安木,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那双稳定操作的手,鼻腔里充斥着碘伏和对方身上极淡的、类似消毒剂混合着某种冷冽清香的气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念头:
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甚至……有点好看?
而且,他包扎得好仔细,比队里那些粗手粗脚的医疗兵细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