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囚服,料子粗糙,却奇异地被他穿出几分随意的贵气。
他微微仰着头,后脑抵着冰凉的椅背,喉结线条利落。眼睛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平稳,竟像是睡着了。
在这地方,能睡着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嚣张。
凌曜推门进去,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椅脚刮过地面,声音刺耳。
凌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慢吞吞地翻开面前的档案。
他清了清嗓子,用平板无波的语调开始流程:“罪犯编号303,审讯时间上午8点03分,一级审讯官,凌曜。”
邢渊这才慢悠悠睁开眼,
凌曜注意到对方的目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自己,从乱翘的发梢到松开的领口,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那不是囚犯该有的眼神,更像是猎人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嗓音低沉,目光毫不收敛的在他脸上扫视,“你们高层都是靠脸选人吗?”
凌曜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自己的脸很完美,但不需要他说。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拖着调子,死板的像是在念一份用了八百年的模板:“第一个问题,姓名。”
“凌审官,”邢渊舔了舔干裂的唇,“看了档案还问,是不认字吗?”
凌曜没抬头,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根黑色短鞭。
“挑衅审讯官。”
“咻——啪!”
一道黑色的鞭影毫无征兆撕裂空气,抽在邢渊右侧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笑容反而更深了。
“第二个问题,年龄。”凌曜完全无视对方的反问,继续流程。
“三十一。比你大五岁,正好。”邢渊向前倾身,镣铐绷紧,“我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凌审。”
记录员在旁记录的手微微一顿,紧张地瞥了凌曜一眼。这些信息不该是嫌疑人能掌握的。
凌曜却毫不在意,“第三个问题,籍贯。”
“籍贯啊”邢渊拖长了音调,眼神暧昧,“你猜我是哪里人?猜对了有奖励。”
鞭子破空声猝然响起,擦着邢渊的脸颊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籍贯。”凌曜重复,声音冷了几分。
“城南。”邢渊舔了舔唇角,仿佛刚才那一鞭只是调情的前戏,“凶起来更带劲了,我喜欢。”
“第四个问题,性别。”凌曜完全无视对方的挑逗,完成了他自创的“凌曜四问”。
邢渊低笑,“这可说不准,不如您亲自检查一下?”
又一鞭子落下,这次直接抽在邢渊的锁骨处,衣服裂开一道口子,下面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记录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凌曜站在原地,他俯视着邢渊,声音听不出波动,平铺直叙下了定论:“性别认知障碍。”
记录员写字的手抖了一下。
凌曜的声音依然平静,“继续,第五个问题,上周西区码头一批失踪的军火去向。”
他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我想想啊……大概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