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绩早已知晓他的心思,便道:“有什么事,非要在这朝堂上说?咱边吃边聊!”
马尔扎卡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的大梁皇帝是在扮猪吃虎,如果不在堂前说通透,只怕他将无功而返。
“大梁皇帝,此乃两国大事,还是在朝堂上说比较好。”马尔扎卡道。
见他这么说,萧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既然特使有此要求,朕便满足你,说吧,你此来还有何事?”
得萧绩准许,马尔扎卡便道:“大梁皇帝,三年前哀帝曾与我北凉可汗签订契约,承诺每年都会向我北凉纳贡,如今年关将至,大梁新帝登基,可汗便派我前来重新商议纳贡条款。”
“哦?难道可汗念及兄长之情,打算免除纳贡?”萧绩问道。
马尔扎卡嘴角抽搐,现在他更加确定,刚才大梁皇帝的表现就是在单纯的戏耍他。
不过,萧绩终究还是顶着一国之主的名号,马尔扎卡纵有不满,仍旧没敢太过放肆。
“大梁皇帝说笑了,是我北凉今年遇了些难处,可汗希望今年大梁纳贡能够较往年增长三成。”
“三成?”萧绩沉思片刻,“据我所知,往年岁贡,是万匹丝绸、十万黄金、百万白银,如今又要增长三成?北凉真当我大梁是仓库吗?”
“大梁皇帝,您应该知道,我们北凉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今年过得不容易,百姓都念着要上马寻求新的居所,倘若大汗不能安抚百姓,外臣担心那些刁民会祸乱大梁北境!让大梁增加岁贡,是不得已之法,但最终目的还是可汗在替大梁皇帝着想!”
北凉特使的话,群臣都听得清楚。
什么替大梁着想?!
全然是想趁火打劫!
还害怕祸乱北境?
纯纯威胁!
然而,群臣心知肚明,却不敢言语。
此前几十年,北凉也攻入过大梁两次,每回都是赔了点钱,他们就将城池全部吐了回来。
他们都清楚,论兵力大梁远不及北凉,一旦北凉真的要动手,北境必遭战乱。
与其挨了一顿再赔偿,倒不如先把钱给了,也省得打那一战,空耗国力。
群臣的缄默不语,让萧绩看到了大梁官场的孱弱。
别人都快把屁股凑到他这个皇帝脸上了,自己家的臣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那些臣子是软柿子,他却不是!
在马尔扎卡等着回应之际,萧绩缓缓开口:“照特使这么说,朕岂不是还要谢谢可汗?”
“可汗与大梁皇帝有兄弟恩情,无须言谢,何况在大梁皇帝的治理下,梁国是蒸蒸日上之态,区区增加三成岁贡,对您而言算不得什么。”
马尔扎卡深知南梁尿性,眼下他以为萧绩想要挣些面子,给足便是,反正目的已经达成。
“好一个不算什么!三千丝绸,可换百万棉麻,能让大梁北地三郡百姓有御寒之衣!三万黄金!三十万白银!可挡一次举国天灾!你跟我说,不算什么?”
此刻,萧绩怒意渐渐显露!
可这在马尔扎卡眼中,仅仅是无能者狂怒而已!
他适当地提醒一句:“大梁皇帝,您应该清楚,一旦发生动乱,这点财帛当真不算什么?”
但此时,萧绩已经不准备再废话,淡然道:“倘若朕不答应呢?你们北凉打算怎么做?”
“哎!”马尔扎卡轻叹一声:“非我等想要如何,实在是百姓难以管教,在外臣入京之前,已有二十万北凉百姓抵达大梁云湖关外,若非可汗亲临阻拦,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