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门突然被推了,沈芳下意识地用被子盖住自己,但其实她的衣服都还在。
“姑娘,你醒了?起来梳洗吧!”进来的是尤掌柜,她黑着脸端来一盆水放在架子上。
沈芳连忙转过头面朝床铺里面,糟糕,她的帷帽还在桌边的椅子,她不想让尤掌柜看到的她的真实相貌,她将床帷拉上。
“怎的?丑得不敢见人吗?也不知道督主怎么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想必是有些过人的手段的,比如说灌醉男人将生米煮成熟饭。”尤掌柜冷冷道。
沈芳冷哼“都说是借酒乱性,试想,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无意,又怎会让自己在你面前喝醉了,让你有机可乘,分明是两人郎情妾意,而酒只是个媒介而已,我只问尤掌柜一句话,督主可曾与你共饮?尤掌柜的话听起来酸酸的,该不会是嫉妒我吧?”
“督主拿我当良家女子,自然不会与我共饮的,有为什么要嫉妒一个烟花女子?不知道姑娘这一夜辛苦下来能挣多少?青楼女子竟比大家闺秀还能装,我也算见识到了。
想必正是这样才迷得男人们发了昏,失了头脑,但时间长了,还是会明白,谁是贪他的权势,而谁是真的对他好。”尤掌柜的语气颇有些瞧不上,寻常大家的闺秀哪会与男人成宿的厮混。
沈芳被骂成是青楼女子有些气愤,心想这尤掌柜是有些段位的,自己如果是原身,想必此刻都要羞愧地撞柱而亡了,心里又纳闷,余朝恩是何时走的,怎么留下这么个母夜叉。
看天色已经不早,她得赶紧趁无人注意赶回宫里去,这时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便将手伸到帐子外,道“挣得不多,堪堪一个戒指而已,余郎已与我定了终身,算起来也是你酒楼的老板娘了,不知道如果余郎听到你刚才的话会如何呢?”
尤掌柜见了沈芳的戒指,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现在哑巴了?”沈芳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到尤掌柜的脸色一定很僵。
“这戒指怎么会……,我……我刚才昏了头了,请姑娘不要见怪,我只是……只是怕督主会为人所骗。”尤佳倩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她见余朝恩如此心爱的戒指如今戴在了沈芳手里,明白了这个女人在余朝恩心里一定是有位置的,且并不低。
“你只是个下人,主子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只管安安份份干好主子交待的事,至于其它都与你无关。督主说他对我是一心一意,既不会纳妾也不会有外室,你如果识相就别动歪念头,那我们便相安无事,否则,仙鹤楼也不是非得要你做掌柜。”沈芳拿出了宫里皇后的架势。
“是,我明白了,姑娘既没事,我先下去了。”尤佳倩已经快站立不住了,她本想摆沈芳一道,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被沈芳完全看穿了,余督主虽是太监,但天夏也不乏太监娶妻之例,她本来奢望着自己有一天能坐上那个位子,如今看来那个位子已经被沈芳抢先坐了。
“等一下,把水盆端来。”沈芳道。
尤佳倩心想正好趁机看一眼这姑娘是否配得上督主,一整天都遮遮掩掩的,怕是丑得很。
揣着小心思端着水来到床榻前,正要撩开帷帐。
“把水放地上就行了。”沈芳道。
尤佳倩低头把水放下,刚要起来,只见一双玉笋似的脚已经伸到盆里来了。
“昨日走得太累了,今早起来脚疼得厉害,尤掌柜帮我洗净了揉一揉吧。”沈芳将两只脚一起浸到水里,水温正合适。
“这……可是我是酒楼掌柜,姑娘要人洗脚怎么让我……”尤掌柜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