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您内宅的女人,凭何不许我见荀御医和范吏目?”
崔令瞻:“你一个女孩子掺和进来成何体统?该是你的功劳本王记着,不需要你管的休要插手。”
“您莫不是怕我和荀御医回去?”程芙冷笑道,“毅王在燕阳强抢民女也就算了,如今连皂河县也不放过?”
原本就被她跟烦了,听她如此说话,崔令瞻恼羞成怒转过身,咬牙道:“就是强抢你,你能奈我何?”
程芙:“……”
“王爷。”她仰脸望着他,“我是朝廷特使,我有自己的事,对公,我都听您的,可您若要以权谋私,请恕难以从命。”
崔令瞻眯着眼瞪她,她的视线没有闪躲,瞪了半晌,他恨恨别过脸,拂袖继续朝着外院的方向走,程芙跟在他身后,这次他没有阻拦她。
外书房,荀叙和范吏目等待多时,遥遥眺见毅王的身影,俱是一喜,转而又瞥见了程芙的,荀叙湛亮的眉眼顿时暗淡几分。
这是荀叙第一次目睹毅王与阿芙同框的画面,与想象的截然不同。
毅王完全就是在谈情说爱啊……
他应是很喜欢她,始终放慢着步子,遇到台阶时,手掌会虚扶她腰侧,那是一种微妙的、暧昧的占有欲。
眼神始终追随她。
男人才懂。
而她也不是很矮,只是算不得高挑的女子,走在高大的毅王身边竟全无违和感,反倒别样的娇俏。
荀叙背过身,眉心微蹙,听见毅王的脚步才面无表情转回,同范吏目一齐行礼。
“王爷金安。”
“嗯。”崔令瞻负手来到书案前落座。
程芙朝他们打招呼。
范吏目和蔼地点点头,荀叙却仿佛没瞧见,陌生且冷冽。
程芙:“……?”
崔令瞻瞪了程芙一眼,淡淡提醒:“程医女,注意身份和场合。”
不是,问候同僚怎么就没注意身份和场合了?
“……”程芙拧眉瞥向崔令瞻,不懂但随便他了,“是,王爷。”
荀叙将账册名目以及犯人供词呈给毅王。
字字触目惊心。
便是崔令瞻也是第一次听闻“人为瘟疫”的说法。视线微微一顿,停在了“邱子昂”三个字上,此人乃东宫表舅,去年联合各地奸商与漕运垄断米价,导致丰年出现了百姓饿死的奇闻,被皇帝好一番申斥,罚了数万两白银,没想到还不知收敛。
他认真翻阅片刻,神情逐渐凝重,抬眸问:“此番瘟疫焦布仁家受到多少影响?”
“仅三名体弱多病的仆役死亡。”荀叙回,“对比全县四成的死亡人数着实不够看,县民都道他家防疫措施好,纷纷效仿,后因确实有些成效,便也无人质疑。”
崔令瞻又问了几个瘟疫相关的问题,确定心中疑惑后,即刻命人重审九名菩萨丸作坊的帮闲,另一名断腿的犯人事关重大,则由他亲自审问。
“荀御医。”
“下官在。”
“本王自会派人追查根源,在此期间人为瘟疫亦是瘟疫,你们太医署的方剂和控疫措施照旧进行。”
“是。”荀叙默了默,担忧道,“我们此前打草惊蛇,该当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