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的,她痛得皱眉,而他半眯着眼,拧着眉舒畅地倒抽气,齿间溢出低哑的闷哼……
程芙捂住耳朵,眼眶微红,关上了窗。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谧。
凌云突然提起徐峻茂,莫名的阴阳怪气,说:“那我可比徐峻茂强不少,这一路又当镖师又当婢女,还倒贴钱。”
程芙轻轻挽了挽鬓角碎发,细声道:“不叫您贴钱的,等出了广江咱们就把金子平分,分您二十五两,不,三十两,都够在京师买宅子了。”
“给我三十两,你不就买不起宅子?”
“我投奔姨母。”
“那伺候你保护你的费用怎么结?”
“……”程芙唇瓣张了张,涩然道,“要不再多许您五两?真不能更多了,京师我人生地不熟,总得自留一点嚼用。”
“也是,我都拿走了,将来你再遇到事儿,定然哭哭唧唧赖上我,真烦人。”凌云道,“不要也罢,你留着自己花吧。”
程芙低眸道,“别强撑着了,我知道您缺钱。付大娘早都跟我说了,您天天在万春阁与花魁胡来,穷得娶不起媳妇。”
凌云:“……?”
第42章
脱口而出的话没过脑子,倒也没有讽刺凌云的意思。
却把他说沉默了。
马车淌过水洼,一路向北,而她和凌云之间隐约凝滞了,呼吸都略带尴尬。
程芙确实在心里瞧不起这种人,可凌云花自己的钱与花魁正当合法交易,关她什么事啊,于情于理都不该当面揭人的短。
说到底,唐突的背后是她着急与他分割。
程芙自己描补:“阿芙拙嘴笨腮,原想尽最大的心意还大人些许人情,没想到话一说出口这般难听。”
凌云耳廓微动,门后传来她绣鞋踏着的木板声,门扉“吱呀”打开,她就立于他背后,转而蹲下,他的手心陡然潮湿,喉咙发紧。
她赔着笑:“您没经过真正的苦日子,可能一时觉着钱没多重要,其实三十两黄金足够普通人过好一生了,您用来安家立业,娶个媳妇正经生活……”
“呵。”凌云一双素来自带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蓄了寒霜,冷声打断她,“你谁啊,我的事要你管?”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了。身后的人果然卡了壳,支支吾吾不再言语。
他不禁懊恼方才的冷言冷语,若能再婉转些,随便撒句谎,至少告诉她我也没那么穷……都好过冒犯她。
否则,不就坐实了自己又穷又荒-淫。
凌云烦躁地驭马疾驰。
都做锦衣卫了,谁还在乎名声啊,可她嫌他穷……
真逗,便是再穷他也养得起她,一次养十个。
不过她的脾性“相当好”,自不会与他记仇的,一路上温和懂事,除了需要他伺候,基本没缺点。
他们在周家镇稍作休整,沐浴更衣吃了顿饭,登车时,凌云忍不住虚扶她一把,递给她一串小粽子和彩线手环。
“谢谢大人。”程芙从善如流收下,也想起了今日是端午节。
凌云:“端午中夏,岁岁安康。”
程芙:“也祝大人岁岁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