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有片刻的思考,脱口说道:“你们欺负她。”
凌云:“……?”
柳余琴:“毅王欺负她。”
凌云松了口气,差点儿就连坐了,“她叫你别烦她欸。”
“她叫我注意安全的。”
“……”凌云道,“知道你还说,莫不是真要让她为难?”
“我不为难她,不去毅王跟前以卵击石。”柳余琴捧着茶杯,骨节发白,“我不给她添麻烦,可你们要是害了她,我也有法子让你们疼的。”
凌云:“不是,这关我什么事啊?两句话你牵扯我两次,我真没怎么着她,她不算计我都是好的。”
“你没欺负她吗?”柳余琴目不转睛盯着他。
凌云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
“好吧。”柳余琴把茶杯递给旁边的粗使婆子,兀自擦起眼泪。
凌云头疼,起身道:“玉佛我先拿走了,回去她跟我要的。”
“我知道。”柳余琴把玉佛递给他。
“那,我先走了。”
“多谢大人,您慢走。”
“你没什么话交代她?”
“没有。”
“信?”
“也没有。”
凌云:“……”
离开双槐胡同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啧”了声。
这天晚上,柳余琴坐在灯下擦了好久的眼泪。
红颜薄命,阿芙流落在外将遭遇什么,她很清楚,但当亲耳听见那些遭遇,戳破了薄薄的泡影,心痛便无以复加。
她和妹妹终究没能护得住这个可怜的孩子。
让她投身到这样的家,真的很抱歉。
翌日一早,她立即起身,更衣梳头,还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涂出好气色,穿着箱笼里最体面的衣裙,雇了一辆骡车,前往皇城附近的安国公府。
……
二月燕阳,万物舒展,柳绦千丝万缕染新绿。
元衡十三便动身回城接王府的女孩们来南苑过花朝节。
听闻卓婉茉也来,程芙心中一动,转而想到自己对她那位吴姓情敌一无所知,便是有心打听,毅王也不配合,她又不敢直接问。
原想找个机会探探口风,却落得个自投罗网。
自那日温泉红烛一别,崔令瞻就没敢再动她,十三这日的傍晚,她主动过来搭话,可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崔令瞻柔声问她:“伤势……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