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
崔令瞻默看她片刻,说:“好。”
她如释重负,含笑吻他炽热的唇。
崔令瞻启唇含住了她。
他们在海棠花下拥吻,她比花娇。
这一年的海棠花开得早,不仅如此,宫里也早开了十几缸牡丹,有大儒抚掌叹道善,大善,定是太子的孝心感动上苍,才降下了祥瑞。
原来皇帝除夕夜突发恶疾,太子便于明堂列祖列宗前长跪不起,水米不进,如此坚持了三日,第四日,当太子晕死时,老皇帝苏醒了。
这一醒,登时咳出邪痰,竟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了。
太子功不可没。
紧接着一连串的吉兆铺天盖地出现,什么祖坟冒紫烟,东宫红霞万丈,更有干旱之地骤然降下瓢泼大雨。
此次事件被翰林院加以润色,列入丹青史记,感天动地,一时太子在民间颇有威望,乃民心所向,极大地震慑了盘踞东北二地的亲王。
凌云等人入京正摊上了此般好时候,皇帝龙体痊愈,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宫城隔三差五宴饮,百姓安乐,天下祥和。
在这般的好日子,皇帝又收到了毅王的春供,丰厚到令他合不拢嘴。
好孙儿,好孙儿。
生了那么多皇子皇孙,只出了这一个拔尖儿的,不过已足够他安度晚年,尽情挥霍了。
当年若非燕王福薄,他真有心立燕王为太子,那么毅王就是皇太孙了,可惜啊可惜。
可惜燕王克六亲,注定六亲缘浅,要是活太久了,老皇帝怕先被他克死。
往事再想诸多无意义,皇帝大手一挥,设宴犒赏凌云等来使,宴饮将阑,更有宫娥舞姬赤足踏乐而来,彩衣飘飘,香风袅袅,宴会甫一结束,各自依偎着一名来使打道回府。
凌云的美姬甚为得意,还好她眼疾手快,第一眼就抓住了这位貌美年轻的大人,今后也算是有依靠了。
她们是皇帝的眼睛耳朵,可也是正常的女人。哪个女人不想配良人?
只要所依之人忠心耿耿,她们便可与之安度一生。
封曲和金修茗对此见怪不怪,他们与凌云交换一个眼神,立在丹墀前相互作辞,各自回府,至于女人如何处理,他们心中有数。
“大人,奴家闺名单一个芙字,芙蕖的芙。”秦芙娇娇道,“大人可唤奴家芙娘——”
凌云笑了笑,目视前方道:“好,芙娘。”
秦芙一喜,抿笑钻进他怀中。
凌云皱了皱眉。
回到府邸,那秦芙更是殷勤备至,各种温柔小意,磨人得很,管事妈妈连哄带骗才把她带走,凌云方能静下心处理别的事。
金修茗和封曲对于朝廷的眼线,带回燕阳多半就弄死了,凌云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保持着不同寻常的宽容,非必要并不愿杀生。
为此被人取笑妇人之仁,他没往心里去,这么做无非还存着一点希望,希望有人遇见了孱弱的阿窈,也能如他般网开一面。
但这样的念想不宜在脑中时刻盘旋,盘旋的多了就会不知不觉失去了清醒的判断。
秦芙尚不自知自己命悬一线,死里逃生,仍在沾沾自喜。
夜深时分,她将自己洗得香香嫩嫩,披一件单薄半透明的轻纱寝衣躺在凌大人的床上,在大人出现前换了许多姿-势,最准锁定了一个最妩媚最惹人怜爱的。
二更的梆子将将落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凌云走了进来,撩起帐幔,春意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