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被个小姑娘哄得五迷三道。”凌云说,“你可知她以前做什么的?”
生母被富家子抛弃后边行医边做私-娼,带着她出入深宅大院,她有没有做只有鬼知道。
在徐知县家因为勾引大少爷才被罚去田庄,那之后又与二少爷徐峻茂无媒苟合、私定终身、伪造册籍逃婚,桩桩件件,哪个正常女子做得出做得到?
此般心机再加上美貌,使得她的套近乎着实令人倒胃口。
付氏:“我不清楚她的过往,也没兴趣知道。”
凌云挑眉道:“有兴趣我也不说。”
付氏摊摊手,拎起药走人。
出师未捷,撞一鼻子灰。
程芙扫了眼原封未动的药材,不以为意,浅淡道:“日子长着呢,也不只有这一条门路。”
“荀御医!”付氏福至心灵,蓦地抬起头,“他是京师人,亲切又风趣,还跟我坐一起嗑瓜子呢。”
且在太医院当值,打听注册备召的医女易如反掌。
但御医也是外男,接触起来肯定得过明路。程芙略一沉吟,“我如今身份尴尬,还望大娘先与荀御医说得婉转些。”
她不是普通的婢女,是毅王的玩物。
付氏温声回:“他早已知晓。从大家对你的称呼就猜到了,所以才问到我这里,并不敢去月地云斋打扰你。”
是个聪明人,素未谋面却已心照不宣。程芙感到轻松,道:“那你们等我好消息,我来安排,在王爷跟前过了明路大家都便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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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付氏欣然应下。
在付氏离开后,程芙独坐小窗子边,直到日影西斜,晚霞烧红了天际。
她在清安县寄居那些年,涨过不少见识,徐夫人每逢年节,都会命人包节礼赏王捕头,王捕头则帮徐夫人处理诸多“琐事”。
然而这套在凌云身上不好使,他全程跟进苏姑娘一案,清楚她的底细……程芙缓缓咬紧自己的下唇。
高傲并不能把人变得高贵,此间已是泥泞,想要逃出王府,唯有利用崔令瞻本人,否则只能烂在这里了。
…………
这日崔令瞻在军营待到傍晚。
墨砚轻手轻脚走进营房,俯身拨拨碳火,试了茶水温度,换上一盏更适宜的。
毅王突然起身,他忙跟去,拿起衣架的斗篷,在王爷的脚步即将迈出门槛前为其披上。
崔令瞻自己系好衣结。
这一连串换成阿芙来做肯定能难死她,崔令瞻忽然笑了,想起她许多窘迫的模样:第一次服侍他宽衣时的生疏;分不清哪只玉杯是漱口的哪只是喝的;有时还会被突然的西洋钟声惊得抖一下。
全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且她也不一直那样,现在就利落沉稳许多。
月上树梢,山中清冷,值夜官兵路过,不时传来金属铠甲发出的嚓嚓声,蓦地发现毅王,纷纷肃立行礼问安。
毅王点点头,沿河默行。
再不回去阿芙可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