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瑾山墅!”姜幸当机立断,“我马上回去!你开车小心点,慢点开,我等你!”
“好。”褚吟哽咽着应下,挂了电话,调整方向,朝着瑾山墅驶去。
当她终于将车停在瑾山墅车库,脚步虚浮地走进那间安静无比的别墅时,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心碎。
她浑身疲软无力,靠着玄关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密码锁开启的滴声。
“褚吟?”
姜幸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玄关角落,脸色苍白,双眼通红,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褚吟。她心里咯噔一声,从未见过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快步冲过去,蹲下身,紧紧握住褚吟冰凉的手,“我的天!宝贝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嵇承越那混蛋欺负你了?!”
姜幸下意识地想到了最直接的可能性,语气里带上了怒火。
褚吟抬起头,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她猛地抱住姜幸,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声音破碎不堪,“不是他不是是他们家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她哭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在墨徽园书房里的所见,那张该死的签文,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姜幸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愤怒。她紧紧回抱住褚吟,轻轻拍着她的背。
“疯了!他们家简直是疯了!”姜幸气得声音都在抖,“这都什么年代了?!就因为一个狗屁签文,就把自己儿子扔到国外自生自灭?!嵇承越他知道吗?”
褚吟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想如果他知道,他该多难过。如果他不知道我”
她说不下去,只要一想到嵇承越可能承受的这一切,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我心疼他。姜幸,我这里好痛”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泪眼模糊,“我恨不得恨不得去把那个家给砸了。”
姜幸看着褚吟痛苦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纸,笨拙又细致地给她擦着眼泪。
“我明白,我明白”她轻声安抚着,“这群天杀的!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嵇承越他他确实太不容易了。”
她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嵇承越,背后竟然藏着这样鲜血淋漓的过往和如此荒谬的缘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姜幸担忧地问,“告诉嵇承越吗?”
褚吟的大脑一片混乱,像塞满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沉重到根本无法思考。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嵇承越”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
她不能接。
现在绝对不能。
她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以嵇承越的敏锐,只要她开口说一个字,就立刻能听出不对劲。
“是嵇承越?”姜幸看着褚吟苍白的脸,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
褚吟咬着下唇,任由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屏幕暗下去不到两秒,又再次亮起,显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