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姨来得很快,提着新鲜的食材,安静利落地在厨房忙碌开来。不久,食物的香气便弥漫在公寓里,驱散了病气带来的沉闷。
饭菜上桌,是看着清淡实则费了不少心思的营养餐。
嵇承越胃口不错,安静地吃着。
褚吟看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心里踏实了许多。
饭后,褚吟换好外出的衣服,理了理衣摆,对坐在客厅的嵇承越说:“那我出门了哦。”
嵇承越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他记得她昨晚说过要从墨徽园搬出来的事情。
“不行,”褚吟拒绝得很干脆,随即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刚退烧,需要休息。而且收拾的东西又不多,我一个人足够了。”
嵇承越眉头微蹙,显然不放心她独自返回那个地方,但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容逞强。
他沉默地看着她走向玄关,就在她伸手准备开门时,却忽然叫住了她,“褚吟。”
褚吟停住动作,回身望向他,“嗯?”
嵇承越并未多言,转身进了卧室。
片刻后再出来,手中多了个牛皮纸信封。
“这个,”他的视线落在信封上,停顿一瞬,才悠悠递给她,“帮我拿给妈。”
那信封看起来平整而普通,没有任何标识或文字,封口处也并未粘合。
褚吟接过,指尖触到纸张特有的微凉与挺括。她没有多问,只是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好。”
她将信封小心地收进随身的贝壳包内层,拉好拉链。
嵇承越伸手帮她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弯了弯唇,“早点回来。”
“收拾完就回。”褚吟眉尾翘起,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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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吟回到墨徽园西厢房,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大多都还放在行李箱内,因此很快便整理妥当。随后,她拉开嵇承越的床头柜抽屉,打算将他的一些私人用品也一并带走。
抽屉里的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她小心地将眼镜、充电器等物一一放入收纳袋。就在她准备合上时,眼角余光瞥见最里侧躺着一本深蓝色的绒面相册。
她轻轻将它取出,翻开。
相册内页有些泛黄,记录着时光的痕迹。
前面几乎都是些集体照,直到她翻到最后一页,动作停住。
那是一张单人照,照片上的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在一张雕花椅子上。那眉眼轮廓,已然有了如今嵇承越的清冷模样,只是脸颊还带着孩童的圆润,眼神干净,透着一种过早的严肃,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像是刚参加完什么重要会议。